羽天涯和宋老医师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年龄上。
宋老爷子鹤发童颜,手持一根桃木杖,一看就是老神仙之流,天然就带着国手名医的气质,走到哪里都不愁没病看。
而羽天涯不过是一个区区少年,很难得到病人信任,看病自然无从看起。
加上羽天涯如今已经从《千金方》中得到了炼丹方,寻找到这平川城中的地头蛇,再抬出来老神医弟子的身份,就能轻而易举的跨过这份障碍。
松涛医馆后院中,经过三位坐堂医师的验证,黄玉断续膏的价值也就直线上升,最终宾主双方敲定了每匣纹银五十两的批发价。
五十两,足够在平川城中买下一处小院,买上两匹骏马,或是五头水牛,而羽天涯仅仅一次炼丹所得金疮散,就加工出了整整三十匣黄玉断续膏。
一次交易了十匣之后,羽天涯也得到了五百两纹银,沉甸甸的装在一个黑布包袱中。
“不知羽先生师从哪位老神医啊?”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松涛医馆馆主程贺笑着问道。
“家师宋济民,行医五十载,《伤寒》《本草》《温热》《金创》四书无所不通,著有《济民医术》一卷,救活世人无数!”羽天涯面上带着憧憬的表情,极为诚挚的回答道。
“真神医也!”程馆主捋了捋胡须:“不知能够请宋神医上门一叙?吾等必扫榻相迎!”
无论这位神医是真是假,对松涛医馆来说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家师寿数已经近白,虽仍身轻体健,耳聪目明,却已是闲云野鹤,好入名山大川中游,即使是我,等闲难得一见!”
“不知宋神医有多少弟子门徒?”
“实在不知,吾自幼长在乡间,”羽天涯露出腼腆的笑容:“家师引以为关门弟子,吾通读医科四书,倒背如流。”
“倒背如流?”程贺皱了皱眉:“我倒要考考你!”
医科四书已经记录在紫霄中杂术一栏,因此羽天涯毫无顾忌,当真是对答如流,一字不差。
“不知羽医师可愿意在此坐馆?”程贺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医科四书相当晦涩难懂,本身就很难学,何况是在东越国,许多医师甚至都是凭着自身经验和简单的手法来医治病人,即使不考虑那位“宋神医”,只是面前的少年,也是一位天才。
“我们医馆虽然声明不显,已经在平川城传承三代五十年,无论是官宦豪富,还是平头百姓,都对我们松涛医馆信赖有加,羽医师天纵之才,正是需要历练之时……”
“东翁,谁知这神药又是从何而来?”一位浑身透着阴郁气息的中年医师突然步入后堂,用尖锐的嗓子说道:“区区一个少年,毛都没长齐,不过是个纸上谈医之辈,医术博大精深,一旦出错,我松涛馆多年声誉岂不是毁于一旦?”
“老李,这……”程贺颇有些尴尬,程家三代传承,到了他这里,祖父松鹤公的医术已经是只剩皮毛了,全依赖几位名医顶起松鹤医馆的招牌,这李延年正是其中之一。
“我李延年行医三十载,才在这平川城杏林界闯下了诺大的名声,人称‘活阎罗’,即使阎王爷要收的人,我也能救回来!”李延年一双闪烁的眼睛死死盯着羽天涯:“若是想要在平川城行医,还是先在我门下当三年学徒吧!”
“呵呵,告辞!”羽天涯对着程贺拱了拱手,转身就走,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点尴尬。
于是剩下的尴尬都浮现在了李延年的脸上:“竖子,居然如此无礼!”
“延年先生息怒啊!”程贺连忙上前化解:“不过是一个乡下少年罢了,哪里懂什么礼仪?”
“哼!”李延年拂袖而去。
“爹,这李延年越来越过分了!”等到外人全部散去,少东家程开不满的说道:“这几年他已经排挤走了好几人,如今我松鹤医馆都快成他的一言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