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一柄剑来,带着血与名
2015-11-10 作者: 六纹鱼
第八章 那一柄剑来,带着血与名
“她是这世间最纯净的人。”
“有纯净的容颜,纯净的品性…”
“她答应我从此不再堕落,等我赎她…”
任仕途不胜酒力,但却像容光焕发的模样,脸上尽是好的颜色,习以为常的对应钦倾吐着心声,而后又带着些祈求的意思望着应钦,“只要你能借我二十两金。”
“人生而纯净,我不否认她曾经纯净过,可这并不能改变她如今是名青楼女子这个事实,因而我并不打算借给你。”应钦昏沉着,可这并不影响他对事物的判断根本,他微嘲道:“尽管我并不差这二十两金。”
对于青楼女子这个称谓,任仕途极为厌恶,所以他的脸开始涨红,失去了那份原有的容光焕发所带来好的颜色,他恶狠狠的盯着应钦,握着酒坛的指节铮然发响。
应钦却不理会他这份铮然,哼声道:“称谓这种东西并不是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就能将其本质抛却,纵使整个蒲城的人都不说,又能如何,说是外在,不说是本质,你不是向来极注重本质的么?”
“张天师说你是她命中的克星。”
任仕途忽然突如其来的道出如此一句,也不去和应钦争嘴舌上的高底,又容光焕发起来,变化之快,似乎先前的那份铮然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张天师又是谁?”应钦的表情极为奇异,诧然问道。
“一名极有道行的人。”任仕途回答得很淡然,由心而发的那种淡然。
“他是名大修行者?”
“他不是修行者。”
“那道行又体现在哪处?”
“由观天命推演人的命。”
“一个人的命乃是那个人自己的事情,我很惊讶,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一个自幼崇尚修行的人去相信在修行者看来极为可笑的观天命。”应钦嗤笑道。
任仕途默不作声,饮着‘臣谨记’,根本没有将应钦所说的话听进耳里,而是让其随风散去。
“这就是你为何极力劝我不去复仇的缘由?然后和那名青楼女子恩爱缠绵厮守终生?”应钦终于知道任仕途为何能将深仇大恨忘却,只是纯纯的为了去过更好的平庸生活而去选择入仕。
气氛沉重着,幽荡着如鬼魂那样的几片雪不经同意的进入茅草屋中,落在二人的面上,却也能惊奇的不融化。
杂毛公鸡不识时务的冷啼一声,将沉重气氛啄破,然后继续啄着梅赋鹿家的鸡鸭鹅肚兔肺秋水鱼,继续眼馋着二人手里的‘臣谨记’。
应钦忽然猛地从凳子上弹起,将最后一瓶‘臣谨记’的酒坛跌破了,酒水洒落满地,杂毛公鸡丝毫不顾及形象利嘴忙戳着地,品着混有泥香的‘臣谨记’别有一番韵味。
“待我过些时日去瞧一瞧。”应钦脸上莫名的出现一些嘲讽的表情。
……
……
夜幕匆匆,雪还在继续下,落在并不陡峭高耸的乱山坡上,那里有着一眼清湖,湖畔站着一位老翁;雪落在某座寺庙嵯峨的黄瓦上,黄瓦下端坐着一名穿着貂皮的青年,他仰着脖,望着南方;雪还落在十三柳巷的某个粉香汗湿的琴轸上,玉体横陈,望着天意,道袍加身,参禅悟道。
老翁像是在等待些什么,从脸上看不出什么奇特的表情,只是依旧类如清媚中午的云淡风轻,可循环往复的从铜制马车上而又下却极为明显的体现出他内心的那份焦躁与不安,但老人无论是在马车上,还是伫立清湖畔,嘴中都总是在不停地念叨着,时而掐指计算着。
渐渐着入了深夜,极致的漆黑堪堪使老人身体表面的那层微光得以显现,极致的漆黑使得老人的身体犹如一柄发着森森寒光的剑,将夜的沉寂刺破。
的确有这样一柄剑,它通身泛着寒意微光,这剑如陨星划破天际,千里迢迢,来到一座有着许多双眼睛的城池上空,以显现出它的存在,它居高临下,让这些无时无刻不睁大着的眼睛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