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阅历甚浅,不敢对时局妄加评论,还望张伯伯多多教诲!”
“但说无妨。”
“侄儿以为,当今天下如同东汉末年,唐王朝名存实亡,已无中兴的可能。军阀割据,各占一方,恐怕要三分天下……”
不等陆凌萧说完,张乐天就暴跳如雷的喝道:“你住口!”
陆凌萧从没见过张乐天发这么大的脾气,颇为吃惊,“张伯伯不要生气,侄儿愚钝,请张伯伯责罚!”说完就跪了下去。
张乐天扶起陆凌萧,慢慢的缓过气来,叹道:“你说的虽然不无道理,但是犯下了大不敬之罪。我与你爹志同道合,一心想扶持唐王朝,如今大唐江山气数未尽,你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呢?”
陆凌萧此刻才完全读懂张乐天,为什么到了花甲之年仍然为国卖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纵然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伯伯,我一定秉承我爹的遗志,终身为国效力!”
“这才是好男儿!”张乐天捋了捋雪白的胡须,“你爹要是还活着,知道你有这样的志气,该多好啊!”
“我爹娘是被黄巢军余孽害死的!”陆凌萧低下头,盱衡厉色,每当想起爹娘无缘无故被人害死,心中的怒火不可抑制,巴不得吞噬了整个世界!
“你的苦衷我能理解,黄巢起义几年前就被平定了,残余部队也被朝廷赶尽杀绝,即使有幸存者,也都藏身起来,并无东山再起的可能性,也算是告慰你爹娘的在天之灵了!”
“我真恨自己晚出生几年,要不然将这群败类杀得一个不留!”
“萧儿,你要记住,有国才有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张伯伯,我懂了。我会尽我所能,让更多的人不再受苦,更多的人有个完整的家。”
俩人聊得越来越投机,张乐天心想,每个时代都会有英雄豪杰出现,要想江山永固,就得靠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晚饭过后,赵江皓自觉无趣,去找陆紫霖。赵江皓从没受过如此冷漠的待遇,虽说张乐天尽情的招待他,但更多的是与张悠苠、陆凌萧把酒言欢,促膝谈心,而自己与他们始终有隔阂,话不投机半句多。
赵江皓敲了敲陆紫霖的房门:“陆姑娘,睡了没?”
“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找我吧!”房屋里传来陆紫霖的声音。
“这么早睡什么啊?陪我出来走走!”
“这几天累死我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张乐天恰巧经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暗想:“看来霖儿和赵公子交情匪浅,但愿没有男女之情。”即刻去找张悠苠,问道:“苠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是否有意中人?”
张悠苠没想到父亲突然问这个问题,有些惊慌失措:“爹,您说什么呢?”
张乐天嗟叹道:“爹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成家立业,爹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希望有生之年能尽享天伦之乐!”
“爹,”张悠苠看着父亲充满期待的眼神,背曲腰躬的身子,百感交集,“孩儿不孝,让爹为我操心了!”
“傻孩子,哪个父母不操心自己孩子的婚姻大事呢?”张乐天虽然满脸皱纹,却掩盖不了慈眉善目,“你觉得霖儿怎么样?”
“陆姐姐?”张悠苠心里咯噔一下,爹怎么突然提到她?
“你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难道没有……产生什么感情么?”张乐天追问道。
“爹,孩儿一直把她当姐姐看待,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爹!”张乐天喝了口茶,“我一提霖儿,你就那么紧张,而且你看她的眼神就不太对劲。爹是过来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张悠苠被父亲说中心事,只好承认自己对陆紫霖有好感,并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张乐天略一沉吟:“你从小就跟爹在深林中生活,少与外界接触,性格中庸内敛,寡言少语。要是像萧儿那样,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扰。爹明日就去问霖儿,如果她也钟情于你,就把这事给成了!”
“爹,现在还没到时候!”张悠苠摇了摇头,“我怕陆姐以后都不理睬我了!”
“傻孩子,你真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张乐天微笑道,“就这么决定了,这件事爹给你做主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离开了张悠苠的房间。
张悠苠虽不太情愿,但也不想忤逆,难得有件让父亲高兴的事,就随他好了,只是希望陆姐姐不要感到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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