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或聚或散,天边那一弯残月,淡淡的散发着幽寒的冷光,街道上已无行人踪迹,两旁也没有多少灯火,一片寂静中渗着些许萧条瑟索,微凉的夜风拂过李风扬棱角分明的面庞,他笑着,双眸愈发的明亮。
这是一个大好杀人夜。
城中内河的石桥畔,格外的森寒,据说桥边的第二棵柳树下,埋着十六具尸体,每当夜深人静时候,便会化作厉鬼索命。平日里很少有人敢来此地,而今夜却是攒动着不少人头,细细数来,不下二十人。
为首之人却是一名阴翳青年,正靠在那株柳树上,不耐烦地叫嚷道:“快小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来,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此人,正是义勇庄的少庄主张磊,却不知深更半夜的,他带着孟益,黄姓大汉以及一干人马,等在此处,是为何事。
黄姓大汉低头不语,似是在打盹,老者孟益面朝河水,陷入沉思。
一名红衣小厮见此,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壮着胆子上前说道:“少庄主莫急,御剑门既然收了咱们的钱,想必也会将事情办好。那小崽子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该死的小崽子,敢抢本少爷的金钱花,等逮到他,我要先剥皮,再抽筋,然后剔骨挖心,一定让他生不如死,死去活来,像狗一样跪地求饶!”张磊咧着嘴,狰狞地笑道,他眼冒绿光,幻想着之后会出现的场景,整张脸都扭曲了。
义勇庄等人在此,原来是为了截杀李风扬!
好一会儿后,张磊像是想到了什么,故作大方地拍了拍红衣小厮的肩膀,说道:“你很不错,这次回去,我会禀告爹,亲自帮你请功的。”
红衣小厮顿时大喜,点头哈腰连连说道:“多谢少庄主,多谢少庄主大恩,少庄主有识人之明,能人善用,必会振兴义勇庄,称霸淮楠县指日可待啊!”
张磊听在耳中,极为受用,大有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狂妄姿态。
孟益站在河边,将一切都听在耳中,心底发出一声叹息,很是惆怅。年迈的他白须白发,有些佝偻,望着漆黑的远方天际,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现出李风扬的卓然之姿。
孟益反反复复地问着自己:“义勇二字,到底什么是义,勇究竟在哪里?”
他这样想着,忽闻一人低呼:“来了来了,大伙儿快做准备!”
孟益转身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间石屋的拐角处,出现两道身影,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李风扬自然也注意到前方的人马,更察觉到阵阵四伏的危机感。他一拍段阳的背,似笑非笑地问道:“段兄,不是去喝酒吗?走了那么远的路,酒家在何处啊?”
“黄泉路上,自然会有人告诉你的。”段阳脚步一顿,转身说道,话语声格外阴冷。
“哦?段兄可是说好与我对饮的。”李风扬神情带着几分玩味。
“待杀了你,我自会痛饮鲜血为酒,也不枉我与李兄相识一场!就是不知李兄的鲜血滋味怎样,真是期待啊!”此时此刻的段阳,哪还有装模作样的温文尔雅,他狞声嘶吼着,像是一只索命的无常厉鬼,浑身冒出绿油油的光。
“我却不想喝你的脏血!”
李风扬蓦然出手,双手血肉凝结成一刀一剑,携着璀璨光彩,一左一右斩向段阳。
段阳却是早有防备,袖口中飞出两柄绿玉剑,“叮当”一声抵住李风扬,并不反击,只是抽身飞退。他并未与张磊等人汇合,而是独自飞上不远处一间阁楼的顶部,似是要看一场好戏。
李风扬冷哼一声,但没有追击,只因为这时候张磊兴奋地大吼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