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一家居住在天台山区南部边缘的越水河畔越水村,距离天台顶约有七十里之远。这日一如往常,朝阳初升,牧童归来,炊烟此起彼消,饭菜的香味从家家户户的窗户中飘出,一切美好安详。
突然,一声类似爆竹炸裂的声响在全村每个人的耳畔响起,声音并不大,却非常清楚,很多人纷纷走到门外,试着探个究竟。玄尘想要出去,却被父亲要求留在地窖里把晒干的菜腌制起来。
“年年都要腌制这么多菜,真不知道城里人为什么这么懒,自己不会种菜,不会腌菜,什么都要买。”玄尘抱怨着,用菜刀利索地切掉一捆包心菜的根,再解开,一个个把菜心掏出来。
正忙活着,一阵哐哐啷啷的杂乱响声清晰入耳,仿佛是飓风从海上袭来时房屋、树木之类的被吹起的声音,还有很多人的惊叫声,以及呼呼的风声。
“天呐,今天不是天气晴好吗?前些天天也不够闷热,哪来的飓风?”玄尘猛地跳起,跑上木梯,推开地窖的板盖,想出去看个究竟。
“嘭”的一声,被推开的板盖竟被风吹断飞走,玄尘被气浪打得跌回地窖中,许多木板不知为何竟往上凸起、断裂、飞走,地窖顶部变得百孔千疮,漫天阳光毫无阻碍的洒下,风从洞口灌入,倒是让地窖的空气新鲜了不少。
“阳光?”玄尘皱起眉头,醒悟过来,房子被吹跑了!
“爹,娘,咱家的房子被大风吹跑了!”玄尘大喊起来,随即想到,连房子都吹走了,人岂能还站得住。
玄尘大急,寻思着如何出去救人,突然,头顶呼呼灌下的风消失了,天地间不再有任何响动,一片死寂。
“难倒是妖风吗?”玄尘懵了一会,用力拍下头,“真蠢,管他什么风,爹娘的命能不管吗?”
他利索地爬出地窖,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整个越水村似乎被一把巨大的刀刮掉了一层皮,所有木头制作的房子无一例外被风吹跑了,小树和野草被拔了个精光,大树摧折得只剩下一小节主干。
玄尘目光南移,立即看到满天飞舞的门窗横梁,瓦片木板、花草树木,以及惊慌的人群,而人群前方,竟是一座飞天的百米小山!正是这座山飞翔带起的强大气流,将整个越水村拆了个精光。
一瞬间,玄尘被这惊天景象吓呆了。
“爹,娘!”玄尘从快速远去的人影中辨认出了自家房子的主梁和父母,缓过神来,沿着河岸哭喊着追去。
小山沿着河流走向转眼飞出了近千米,沿途削平了几个不高的小山包速度大为减缓,再往前,河流转向,飞山擦着一个山地飞走了,不少人撞在了山坡上,继而翻滚进河里。
玄尘一路飞奔,看到父母滚进河中的情景,更是焦急,脚底被锋利的石片割破了,依旧拼命追去。突然大地震动,裂缝像血管般从山包另一边延伸过来,河水咆哮,玄尘猝不及防,一头栽进了河里。随着咆哮的洪水被卷向下游。
“爹!娘!张叔!玄伯!……”玄尘哭喊着,看着一个个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亲人乡友被怒浪卷着从身边掠过,却怎么也抓不到,甚是着急。
一阵强烈的刺痛从右腿处传来,仿佛是某种水兽在啃咬。玄尘伸手一抓,顿时目瞪口呆,连气都喘不过来。他抓在手上的,是父亲的衣领。他父亲的头颅被一根锋利的木刺刺穿了,木刺从后颈刺入,眉心刺出,双眼一片死灰的白色,嘴大张着,还留有血痕,全身冰凉。
玄尘呆滞地看着,任由水流冲击,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爹!”继而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昏迷的玄尘紧紧抓住父亲的尸体,被水冲出十多里的时候,一个红色的小漩涡突然从天而降,没入他的体内。紧接着,玄尘的身体泛起一阵红光,倏地一声化为红点,消失不见。
远处一青一红两道光芒飞来,落在咆哮的水面上。红光乃是一个红裙女子,青光是一黑衣老头,两人脚踏水面,衣带飘动,却滴水不沾。
红裙女子小心地将手伸进水里,一阵“吱吱咯咯”的碎裂声蔓延开,一秒之后,红裙女子懊恼地从水里抓出一条食尸鱼,将它数百颗锋利的牙齿化为骨粉,再扔回水中。
“我已经找了方圆三百里的范围,还是没有找到白泽那颗蛋。奇怪了,明明是我们趁乱动用了时空裂痕,怎么会不受控制呢?”
黑衣老头漫不经心地一笑:“呵呵,要是白泽这么容易被时空裂痕给难倒,就不会被称为天地间第一仙兽了。”
“可是爷爷,你不是说你在时空之术上的修为连蜃影天爵也未必比得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