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站在崖顶,天谴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一下一下落在他的身上,他唇角的血已然模糊了整个泉水,可他还是笑着对玄儿说,“你要记得来找我,好好地来找我。我会在盛开着懿昙和幽冥莲的地方,一直等你,等你来找我,然后嫁给我。”
玄被推入了温泉,而我和阿淼也好似被一股力量强行推出了玄的梦境,我一个没站稳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阿淼刚把我扶起来,逆寒室的门“砰”的一声就这么打了开来,吓得我又一屁股跌倒了地上。
共工走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飒飒,你怎么坐在地上了啊?”
我扶着阿淼的手站起来,“难道不应该问问你吗?你干嘛忽然跑进来啊!哎呦,疼死我了!”
共工撇着嘴,“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出事吗?一听到动静我就赶忙跑进来了,你还好意思说!诶,等等,飒飒,你怎么了?”
我完全没忍住胃里翻腾的感觉,对着共工的衣服便吐得一发不可收拾。
共工一脸苦相,“不会吧,我刚做的衣服!”
“还管你的衣服呢!先扶住飒飒,她的样子看起来可不那么乐观!”
“怎么了?遇上什么事情了?”
阿淼只是道,“方才我见她看见灼原和寒玄尸体横陈的时候样子就有些不对劲了,能忍到如今才发作,也算是能忍了。”
“上次是昏倒,这一次是吐,飒飒这是到底在折腾谁啊!”
我抬起头来,“共工,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我抓过他的袖子,抹了抹我的嘴巴,吐了之后,口中酸涩之感久久不能散去。
共工一脸嫌弃地看着我,“飒飒,你太过了啊!”
“过你个头!”说完又有些心虚,“好嘛好嘛,大不了我赔你一件更好的就是了,你一介堂堂司冶,干嘛弄得那么小气,不就一件衣服嘛!”
共工哈想再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跟我计较这个问题,“算了,我去找司医给你瞧瞧!”
我连忙伸手拉住了他,“你别去!”
“为什么啊?”
我无语了,“三天前,司医才来过,现在又来,就算没什么事情,也招人怀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司医跟司上的关系好,万一把司上给弄过来了怎么办?”
好像也很有道理啊。
共工问我,“那怎么办啊?”
“你放心吧,这是正常反应,当初我第一次利用钤印通过时间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我强行按下身上的不适,“我想,可能是因为我私自探查远古之事的远古吧!在里面的时候的反而没什么感觉,就是出来的时候反应特别大。”
“那阿淼怎么就没什么关系呢?”共工就不明白了。
“他对远古之事是有记忆的,我又没有!”我不高兴了,“要不然就是因为这个三生锁的记忆是由我解开的呗!”
这可真是件不公平的事情。
我忽然觉得整个时间都开始不停旋转,“阿淼,你,你别晃啊!诶,奇怪了,怎么你也开始有反应啦?不对啊!等,等等,好,好像是我开始晕了。你,你,你扶着我点儿!”
我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
在彻底失去知觉之前,我还能记得自己的手扒在了阿淼的身上,我得高兴,就这种时候了,我还能记得占阿淼的便宜,这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由于司史的职责,经常会有人来找我解梦,所以我也对梦有那么一点研究。人们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其实并非是道理的,有的时候,这个梦反而会显出人内心深处渴求而不得的欲望。
有些人做梦,总是能梦见未来的时候,也许这个能算作是上天给的一种天赋,这种梦往往能预示着一些事情。
而对于我来说,我最常做的梦是关于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曾一度怀疑那些噩梦都是我的从前,它一次一次提醒我关于我的过往,怂恿着我去探寻我的过往。就算我常常梦见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了寒玄和灼原的惨状,我梦见我站在一个空旷的原野,可是我的四面八方都是尸体,我一直在呼喊,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