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刀出鞘,那剑意温润而内敛,看起来不过是普通寻常的匕首,实则却是上好的利刃。而刀鞘上所镶嵌的七颗美玉,连成北斗七星之状。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南宫暝绕到她的身后,牵住她握着匕首的手,“相传,这把冷仪乃是远古之物,可以镇压幽冥的戾气。”
“杀人之物,如何能够镇压戾气,不过是附和之言罢了。”
“不论是否是附和之言,定情之时,总该有信物为证,旧的匕首我收下了,这是我给你的信物,你要好好收好了,将来总有大用处。”
司镜寒却反讽道,“待到将来你死了,好睹物思人吗?”
南宫暝微微挑眉,“我想应该是你在夜深无人,寂寞无聊的时候,拿起来睹物思人更好吧!”
“那你忘记了,我不是人,我是幽冥。幽冥都是没有心的。”
南宫暝的手轻轻滑过嘴唇,“果真是无情啊!罢了,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让你去办。”南宫暝微微扶袖,“卫公子朔遣人来七宝楼,以重金买他兄长急子的性命。这件事情我想你亲自去一趟。”
“为何?”
南宫暝道,“卫公子朔想要杀其兄而得到继承爵位,可惜他的兄长,公子寿和公子伋早有准备,派了人去了叶赫家也买了不少的护卫。叶赫钟的手里有一只幽冥,名为阑,他的本事可以和翊他们媲美。所以这件事情我不放心他们去,况且,卫公如今是糊涂了,想要试图以叶赫家来取代我们南宫家。”
“可分明翊他已经去了公子朔的身边,难道你想要的不是这个?”
“公子朔为人奸猾而且昏懦,他就算即位也不会太长久,翊跟在身边,我自然有其他的用处。他昏懦才好,若是不昏懦,我才要担心要不要帮他呢!”南宫暝微微一笑。
“南宫家素来不插手各国事务,如今你也是要打破这个规矩了吗?”
“都是明面上的不插手罢了!自从尚信阁和七宝楼成立以来,倒是也有不少的大夫、公爵的都是死在七宝楼和尚信阁的手里。难道你还能说,南宫家就是完全不插手朝政之事吗?”
南宫暝冷哼了一声,“不过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潜规则罢了!七宝楼和尚信阁只为利益,那么既然有更大的利益,为何不呢?这个道理我们南宫家明白,那些人更加明白!否则,他们也不会找上门来了。”
司镜寒又问,“那么,公子朔给了什么报酬呢?”
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座城池!”
这个报酬可比重金来得更加可靠。
“如果按照这个计数,想来如今南宫家所拥有的城池也不少了吧!”
南宫暝点头,“也不算多吧,不过是三分之一个九州罢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得了那么多的城池,不可能只是想要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南宫家宗主。她素来知道,他工于心计,有城府的人必然有所图谋。
“你就这么想要知道?”南宫暝邪邪一笑,“这样吧,等你完成了任务回来,我就告诉你,我们南宫家的起源。那时候你就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了。”
男子坐定在白子面前,轻轻落下一颗黑子,却猛然感到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他下意识低头闪避,抬眼间却看见那一颗白子稳稳地落在棋局的中间,破了他精心设下的棋局。
这样的精准、这样的力道,他的眼神微微一沉。
司镜寒挥挥衣袖,悠悠然在男子的对面坐定,“好局,看似平淡无奇,实际步步为营。初次见面,阑!”
阑对于司镜寒认出他来的事实显然没有半分的意外,“诚然,轩。”阑在棋局上再落下一子,“之前已经听说南宫暝寻来了一个极其厉害的影子杀手,说是比七宝楼的三大顶尖高手都还要厉害,我还甚是好奇,却不想还是个女子!”
司镜寒挑眉等着他的下文,果然他对着司镜寒笑了起来,“这样吧!听说你也不甚喜欢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如我们便以此为局……”
“我是不喜欢打打杀杀,可是我也一样不喜欢钻营布局,还不如饮茶来得悠闲自在。”司镜寒拂袖将棋局上的所有棋子全部散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阑没有想到司镜寒完全不接招,反而看似顺手得毁掉了他的布局,若说原先见到司镜寒的时候,他心里是轻视的,如今却也不得不有些谨慎了起来。
“饮茶?”
司镜寒点头,“虽然追你并不是件太难的事情,但的确不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怎么说我也是远来之客,请一顿茶水也是应该的吧!”她摊开双手,“我出来的时候着急,我们家主子也没给我什么银两,如今身上除了一身衣服以外,倒是真的身无分文了。”
她说得那样无辜又洒脱,仿佛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阑却因为这样的神情,愣了一愣,他所想象的顶尖杀手轩应该如他的生活中所见到的那些杀手们一样,眉目凌厉、充斥着杀气,彼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