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宿的驿馆,白壳一行人正在吃早饭,厚天没有理会,他们有没有看到厚天也不知道。厚天径直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下了沾满露水,湿漉漉的衣服。再次下楼去吃早饭。
“厚大人才起床呀,刚才敲你的房门,没人应,还以为大人早就出去了呢。”白壳满脸不好意思的说。因为一行人都在吃饭,唯独没有等厚大人。厚大人官职不高,可是地位远远在他们所有人之上,之所以一路上所有事务,都是白大人出面,那是因为厚大人不爱说话,不太懂的俗世,再说哪有领导亲自办事的道理。从昨晚宴会,师爷一直让厚天坐主位,让自己的少爷做下手位,纠正店小二摆鱼头的朝向。一系列行为来看,朝中大臣都知道厚天的绝对尊贵的地位。
这种事情厚天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可其他的人看到厚大人的脸色依旧面若静水,都以为他生气了。都站起来等着厚大人坐下才又坐下,他不动筷没人敢吃。
虽然随从坐的是另一张桌子。上面的人没吃,做小的的怎么有敢吃呢。厚天觉得他们很无聊,他们先前的有说有笑的氛围都被自己破坏了。于是决定以后,自己的三餐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吃。
虽说他们二十多人住的是驿馆,不如说住的是高级客栈。因为这个驿馆只招待的来自各郡府、朝廷的大官。装潢摆设自不必多说,精心镂刻的门窗,檀木做的桌椅,黄花梨的茶托里摆的是官窑烧出的茶具。就连跑堂的、做饭的厨子都是全州最好的,个别的几个还是从其他郡县重金聘请过来的。而且它的地理位置选的非常好,周围有梅树、松树、竹林环绕,将不远处闹区的吆喊叫卖的嘈杂声阻隔在百步之内,又为驿馆增添了生气生机。
吃完早饭,除了厚天,没有出房门,其他的人都带着家伙义诊去了。
白术白芷,毕竟出自医学世家,望闻问切的基本,病症还是熟悉的。于是他们兵分三路,在城中人口较大的地方,分别摆了义诊摊儿。只是看病,写药方,分文不收。看不起病的、贪小便宜的和真有病想来看的,都排起了队。没有人插队拥挤的现象,因为义诊摊两旁插着兵州府衙的大旗,队伍两边又有三三两两的士兵站着,不过没敢站的太近,怕把病患吓跑。
早听说,帝京会派御医前来,诊治怪病,所以家中有畸形的小孩,都抱出来看病。以前不敢让孩子出门,或是孩子自己胆小不远出门的,都被大人们撵到这里来,你想想两三千个,没胳膊、缺眼睛、多鼻子、手掌像鸭蹼一样的、没有双腿的小孩小孩一起进城是什么感觉。但是没人对他们评头论足,因为这些孩子都和他们沾亲带故的,或是自己家的亲戚中也有这种情况的。
当人会有些指指点点的,他们一定是外乡人。
白芷白术的门庭冷落,映衬出白壳的人气火爆,长长的队伍在马路上,都转了好几个弯。站在前面排队的人觉得医术与年龄成正比,在后边排队的人觉得前面这么多人,都选择这让你看病,那么他的医术一定最好。于是有死心塌地的排在最后,多后都愿意。
李鹤天不得不又派了一些兵丁来维持秩序。李鹤天看着长长的队伍,心中十分苍凉。在自己的管辖内竟然有这么多病患,长长的队就像甩出去的手臂,很狠狠地抽打在李鹤天的脸上,但疼不在脸上,而是在心里。
过了一上午,看完的病患不足队伍的五分之一,一些等不及的、不愿意等的、觉得自己的病症不是很严重可以等等的,都回家了。
剩下的人都是畸形儿童和他们的父母。
望,观其患者的起色。面色粉嫩,双眼有神虽然其中有些恐惧、抵触,但并不是什么病症。
闻,闻其患者的声音和呼吸,平缓,有力,中气十足,是这阶段的孩子,应当有的特征。
问,问其患者病症,患者并没有特别的不舒服。只是行动生活不方便。
切,在切脉的时候白壳失态了。当白壳将手放在桌上,让小孩在把手放在脉毡上时,小孩迟迟没有放,孩子和家长有泪欲下,尤其是那位母亲,眼圈是红的,不停的用手帕蘸着眼角的泪。白壳才发现小孩的两只衣袖里空荡荡的。
药方,白壳不知道怎么写。因为这孩子很健康。
白壳只是记下了他们的住址,就唤上来了下一位,这次他避免尴尬特地先看了这小孩一眼。
一天下来,并没有发现这些畸形儿童有什么身体健康的隐患,通过问的方式,也没有发现的共同的患病原因。白壳明天还要继续,因为他的病患还有很多。带去的纸张,用的差不多了,但大多数都用在了记录患者的家庭住址上。这是厚天要求记得,二来可以方便白壳的复诊。
第二天早饭,厚天果然在自己的房间里吃起了早饭。关于昨天厚天的行程,没人去问,也许他呆在了房中一天。
白壳来到昨天的义诊摊,已经有人排起了稀稀落落的队,身上还带着的露水,说明他们早起就赶来,或是说他走了很远的路才赶来。更引起白壳注意的是,在他的摊铺旁边,又多了许多的摊铺,有卖馒头油条的,有卖稀饭火烧的,卖给那些排队的人,省得出队买饭不方便,回来后只能重新排队。白壳心中笑到,你们赚钱的点子真多。随后,又有一些士兵搬来一些桌椅板凳,一问之下,才知道李鹤天州主,看到昨日白御医如此忙碌,心中过意不去,特地从本州、邻郡蒯郡和青城三个郡请来名医,一同与御医坐诊。不过时,果然有几匹马车停下,下来几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若是名医,同行之间都认识。来自青城的古风、岳秦;来自蒯郡的归海量、花明敦。白壳见他们想下车,连忙前去搀扶。
坐在义诊座上也不方便闲聊,于是看起病来。兵州的名医我们就不多说了,因为兵州最擅长的是外伤,因为兵州兵常年在外打仗,最容易受到的伤害就是物理性伤害,兵州的特产之一就是金疮药。所以士兵出征前总会带些药走才能放心。对于这种内病,会治疗,却不擅长。
白壳工作起来,轻松了不少。日落以前,已经将前来的病患全部诊治完毕。但是他们明天打算再来上半天,看有没有还没赶到的,毕竟兵州,幅员千里,从远处赶来,总是需要时间的。
晚上,又是李鹤天做东,为几位名医洗尘。白壳特地告诉了厚天,劝他不要在房间里吃冷食了,敲开厚天的房门,八仙桌上放着一张大大的地图,不是很精细,但大体勾勒出兵州的全貌。
厚天手里右手拿着毛笔,左手从桌上一厚摞中拿起一张,看了一眼就在地图中某处点一个点。
那一摞纸,是白天义诊时,记录的病患住址。
看着地图被笔尖点出的黑点,白壳恍然大悟。顿时明白厚天这样做的目的。不由得赞叹道,厚天的聪颖。从病患的分布情况找出,得病的地理因素。
病患西多东少,北多南少。那不就是,就是陨星坠落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