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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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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身无分文,这十几天的脚程好解决,住宿在哪家的草垛马厩都能对付,可是吃食怎么解决呢?他不得不路过县城的时候,上乡绅文员外家讨借些。

他们那整个县城要论富贵,首推县南的王财主和县北的文员外。上次之所以先去县南王财主家,因为距离少年家距离王财主家最近。可是今日上京科考,必经县北文员外出,试试运气呗。少年在路过王财主家都是贴着街对面的墙走的,深怕遇到王员外,这种看不懂是人是狗的东西。

接近黄昏日暮,终于来到文员外的府衙外。来的时候还特地打探了一下。文员外虽然这个员外郎这个官职是捐来的,却是个爱惜文人的大善人。打听明白了,这少年心中的胆气也就壮实些了。看门人也很快给通传了。

文员外果然是好客之人,留下了少年共进晚宴,虽然没有特别奢华的佳肴,但在少年眼里,已经是人间美味。因为他已经很久都没见到油水了。吃着吃着眼泪就止不住了。文员外还以为吃这些饭菜,少年觉得委屈。赶忙叫仆人再做几个拿手菜。少年忙摆手,说道一箪食一瓢饮,足以。只是想起在家中的双亲,食不饱,只能白干咸菜窝窝头。今天在贵府能够吃到这些已经是三生有幸。于是少年又将自己的难处给员外郎说了,员外郎觉得这少年是个有情有义有理想的读书人,于是给少年三十两银子,作为路上的盘缠,就让少年留宿一宿,明日起程不迟。

长话短说。

三月过后,这名少年果然不负众望,夺得第一名解元,第二年会试,成为了榜眼。已是在他们县城名声斐然。这在该县的县志上是没有的。久居县中的人一再打听中榜眼的文才是谁家的。万万没想到,就是父母出苦力这家的孩子。

后来少年衣锦还乡骑着白马,带着红花在家乡游行。在自己下马拜父母祖先不说,特地去了县北文员外家,拜谢当年的接济之恩。文员外一家都惊呆了。他们虽是富贵人家,可也没享受过这般荣耀。不久之后,文家的小女儿就嫁给了这个少年。这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几日后,听说县南王财主的屁股不知被谁踹了很多脚,踹他的人,一边踹嘴里边还一直说着,“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狗都不如的东西”。一字一脚,没人知道是谁踹的。只知道王财主在家躺了许多天。

几十年后,那少年,历经官场磨砺,已经变得世故圆滑。但是他对在罪犯和犯罪还是一样的冷酷无情。只是因为曾经有一个盗贼偷去了他三两银子,差点让他青云路断。

后来他当上了蒯郡的郡主,严明立法,刚正不阿。他是个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小偷小摸都要抓起来,律法处置。结果监牢里都装满了犯人。死囚也是满满当当,以前胖乎乎送牢饭的衙役,现在都瘦的皮包骨头。累的!

现在正值八月下旬,郡主心想,哼!你们这些作奸犯科的贼人,让你们在这想吃吃想喝喝,在阴凉的牢房里享清福,再过个把月,秋后问斩时节,个个让你们血债血偿。郡主心里想象着,心里还有些小欣喜。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一时节皇太后薨。也就是皇太后死了。天下缟素,不必再添杀戮。天下大赦。

郡主听到这个消息傻了,坏人不惩治还有王法吗!于是开动他的脑筋,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但凡十年以下的犯人,判一年及以下的囚犯打十下杀威棒;判两年及两年以下,一年以上的囚犯打二十下杀威棒;判三年及三年以下,两年以上的囚犯打三十下杀威棒;……以此类推。基本上能挨得了一百杀威棒的人已经皮开肉绽,大半年趴在床上度过。

对于十年以上三十年以下的罪犯,选择就比较丰富些,比如墨刑、断指、割耳、割舌等。一般对人肢体进行摧残。

对于三十年以上的刑期直至死刑的人,只有一种处置,在脸上刺字后,流放病州。这是这位嫉恶如仇的青天大老爷最为得意的创新。

病州,一个翼云国耳闻能详的名词。没有人烟的荒凉、虎啸山林狐豹狼狗纵横的地方,据说还有奇异绚丽的花朵,绚丽的同时也含有让人命丧黄泉的剧毒;还有会吃人的树林;还有…还有…

据说只是据说,因为还有从来没有人胆敢进入那一片寥廓的国家禁地。兵州那片神秘的土地只算在于母亲哄小孩的故事里,童年的噩梦里。

对病州的恐惧,果不其然给听到这些消息的五十多个刑期在三十年以上的犯人和死刑的犯人,带来了生理上的反应,有的吓得双腿只打摆;有的瘫坐在地上;有的直接昏死在牢里;理智些的犯人,要上告,告郡主不按祖宗理法来。

“大赦天下就是要将牢里所有的犯人都释放,除了贪赃枉法的官吏和犯上作乱、通敌卖国的臣子。犯罪之前我是看过《翼云律》的,快把我们放了,不然我告的你倾家荡产!”一个叫旦无毛的光头囚犯冲着牢房的走到叫嚷着,其他的犯人听到这一套理论,觉得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到了一丝曙光。于是众口一声的给看守牢房的班头讲起了法律、讲起了人权。老头觉得吵得不得了。刚想转头到老房外透透气,竟然见到郡主从外向里面走来,依旧是正气凌然,依旧是趾高气昂。往常犯人看到大老爷,准会鸦雀无声,除了真有冤屈的才会喊上几嗓子,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之类的话。今天却是反常,因为还关在牢里的犯人,都是快死的人了,看到最后的机会总会想着争取一下。依然我行我素的叫喊着,只是这次的声音小了许多,喷出的唾沫星子也少了很多。

“兄弟们,听说你们要告我,看来你们只能上京告御状了。可是皇上他娘刚死忙得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可明个儿,就是你们行刑的好日子了。”郡主果然是天生的演讲家,语调抑扬顿挫,语气晴和酥软,用词亲切中不乏冷酷,让人有种绵里藏针感觉。这声小到仿佛是在呢喃自语,可是却有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一只蝴蝶振翅的声音,压过了龙吟虎啸。

监牢里顿时寂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郡主脚底踩折了灰尘的声音。而这个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牢房的门口。打破这一片宁静的是,一声嚎啕。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偷人家的烧饼吃了。听亲娘的话多好,没想到我娘话准了,说我要是在偷鸡摸狗准会被人扔进病州城里的,啊啊!啊啊!”哭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旦无毛。在牢里的这五十多号人,看来是死定了,明天准是死透了,所以也就不浪费那一嗓子力气了。又都躺在了麦秸草上面。心态好的呼呼大睡,心态不好的两眼无光,面若死灰。等待明天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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