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发现他身上没有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之后,叶尘就继续解剖起了他的身体,只不过那个破烂的尸体倒也没有解剖的价值就是了,毕竟在叶尘和飞蛾群的折腾下,他已经变成了比抹布还要破烂的状态,被殴打的变成一滩液体的破碎的头颅姑且不论,而将其当成是宿主的飞蛾群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稍微还剩下一丝营养价值的玩意,总的来说,除了骨头,也就只有一滩碎肉可以供叶尘研究了。
出乎自己的预料,在这几十摊碎肉之上,叶尘并没有发现值得注意的东西,如果是借助魔界的憎恨傀儡的技术的吧,那么在那个丧尸的身体上,一定会出现值得在意的东西就是了,不管是洋溢着奇怪力量的魔线,或者是刻着一般人看不懂阴界铭文,只不过,与一般的碎肉并不太大的区别就是了,唯一要说是奇怪的话,那就是这几摊碎肉之中的营养全部都消失了就是了。
肌肉的营养,用魔界的专门术语来说,也就是腺嘌呤核苷三磷酸、简称三磷酸腺苷,一般来说这玩意不需要特别记住,只不过魔界嘛,就是那样了,你以为恶魔那么强大是没有原因的吗?知识就是力量,恶魔的科学技术分分钟甩人界几百条街,而这具尸体,作为肌肉营养物质包括肌肉的能源,统统都消失不见了,不管是蛋白质还是脂肪或者说是糖类,所以,那几十摊碎肉虽然外表看起来是肉的样子,只不过用手触碰一下的话,就变成了实打实的棉花。
而当叶尘观察起骨头的时候,情况就稍微好一点了,与一般的骨头不同,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毒素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在比较明亮的月光的照耀下,骨头呈现出焦黑如炭的颜色,并且套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嘎吱脆,叶尘不过只是轻轻着魔力化作的小刀碰了碰,那黑色的骨头便“嘎吱”一声,四分五裂,就像是用海边的沙子堆成的物质一般。
在几截骨头的断裂处,出现了像是砂砾一般的黑色的灰烬,用手摸起来,糙糙的干干的,一丝一毫的水分都没有,而当叶尘将骨头继续敲碎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稍微奇怪的东西了,黑色的像是虱子一般的虫子密密麻麻挤挤挨挨着分布在骨头内,不过大小却只是虱子的十分之一罢了,如果不是叶尘的眼力足够好,或许会将它们认成是骨头内的杂质也说不定。
在叶尘确认它们死的不能再死,对自己一点威胁都没有的时候,便用魔刀挑出了一个虫子,说是个,也不太好,应该说,叶尘用魔刀挑出了一粒虫子,就着月光在魔刀上的反射的光亮,叶尘仔细查看起了这只虫子,“咦、这不就是圣甲虫吗?”
圣甲虫这说法,是圣甲虫一族对于自己的美称,而在人界的其他说法中,这玩意叫做——屎壳郎,当然,这是下里巴人和没文化的人的称呼,屎壳郎在魔界的百科全书之中有着一个比较特别的学名—蜣螂,在魔王的半页天书之中,它是昆虫纲—目鞘翅目—科金龟亚科——属蜣螂属,而人界的屎壳郎则是魔界的圣甲虫的一个分支,当然,是最弱的一个分支。
恶魔很少将那个玩意称之为屎壳郎,更多的是直接称呼它的学名,或者便将其称之为——尸虫,恶魔死后,因为魔界的微生物太过于暴虐,所以恶魔便有着千奇百怪保存自己尸体的方式,其中,最为保险的也是最大众的方法便是——墓地、棺材、圣甲虫三件套,其中墓地和棺材则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尸体不被魔界的微生物分解,而圣甲虫则是恶魔最为热衷的用来保护自己墓地的玩意。
叶尘在魔界也没少将主意打到恶魔的墓地头上,所以对于圣甲虫这玩意,叶尘则是再熟悉不过了,作为大多数墓地守护机关的圣甲虫,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情,不管是释放毒气,或者是直接啃噬盗墓者,亦或者是在躲在墓穴的墙壁中开启机关,或者是藏在丹药之中在恶魔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窜出来咬人家一口,这都是圣甲虫的常见用法。
当然,还有不常见的用法,那就是将圣甲虫作为媒介,在魔界之中,与死亡牵扯到关系的恶魔除了死神阿努比斯一族,便只剩下了圣甲虫了,在魔界的流浪商人的背包里面,圣甲虫的尸体可是作为一种施法媒介和恶魔之血、珈蓝之心以及巫妖之泪一同保存着的。
想不到,在人界,居然还能见到这玩意,很明显,在丧尸的骨头里面的是圣甲虫,而不是退化到了只能滚粪球的屎壳郎,一般来说,屎壳郎有时候也会在墓穴之中客串一下清道夫之类的角色,只不过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跑到人类的尸体里面的。
只不过,作为圣甲虫,那些虫子的体积也太小了吧,小也就算了,作为叶尘感到最难缠的几种恶魔之一,圣甲虫哪有那么容易就挂了啊!不过不管叶尘是揉是捏还是拍,那群类似圣甲虫的小昆虫很明显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弱化版本的圣甲虫吗?”
可是尽管如此,叶尘还是不清楚丧尸形成的真正原因,或者说,可供选择的可能性比较多,将其归纳总结一下,一共有三点,第一点自然是那个黑匝子在发挥作用,自然,飞蛾群以及后来出现的蜂群也算在其中;第二点,便是叶尘发现的圣甲虫的作用的,在魔界之中,不管是憎恨这个傀儡的制作,还是巫妖的转化,都是需要圣甲虫作为材料的;三嘛,自然是其他因素了,比如说,被什么厉害的人灌了药啊,或者本来是还看得过去的僵尸便奇怪的人施法变成了这玩意,这些都可以归纳为第三点。
不管怎么样,叶尘觉着事情变着更加有趣了。
只不过,对于小川来说,她只关心今天晚上到底在哪里睡觉,虽说车厢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尤其是在披上一只熊瞎子的皮毛之后,地板便变着更加着柔软了,只不过,在车厢里面睡了好多次之后,小川总是半夜撞到狭窄的车厢的某个角度,从而成功从香甜的睡梦之中惊醒,从那个时候开始,小川就对于在车厢里面睡觉这一个选择敬谢不敏了,至于再呆在这个给自己有着不好回忆的破庙里面休息一晚,闻着着不比茅房好多少的味道,将从胃中传下来的呕意压制下来之后,小川便踢了叶尘几脚,总算是将他从思考状态中拉了回来。
啦,对于叶尘来说,在这种环境下睡觉也不是一件不可以忍受的事情,不过在很明显有更好的选择之后,再去追求这种环境的话,叶尘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了。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叶尘拜托小川用火符将这具尸体烧成、嗯,叶尘没有心情管这具尸体到底是烧成焦炭还是烧成骨灰,或者是烧着连灰都不剩,再次在小川的注视下用三到五升的干净澄清的溪水从手指缝到手腕出成功着搓着都泛红的时候,终于两人再次启程了。
只不过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再次在两人都不情愿的心情下重新回到了这个有着无数只飞蛾的尸体,以及一个快要散架的破庙之后,两人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原来并不是阿尔萨斯,对,没错,就是那匹马,并不是那匹马不识路,而是两人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晃悠了。
姑且将其称之为鬼打墙吧,鬼并不是鬼,就像有人骂艹你妈的时候,并不是想真的和你的半老徐娘的母亲发生一段超友谊的关系,而是想借此表示一下自己内心的愤慨和别的什么心情,嗯,鬼打墙就是这样类似的词汇。
当小川不死心着做到马车的另一侧,也就是叶尘的旁边,在明亮的月亮的照耀下,以自己的直觉选取了另外一条道路,并且命令阿尔萨斯,对,没错,就是那匹马,逢山开山、逢水劈水,也就是不管挡在自己前面的是碗口粗细的树木、还是可以淹没到胸口处的溪水,或者是那个作死的家伙埋在这儿的坟包,总之,一直朝前走就是了。
只不过,结果依旧如是,当听到破庙的好像是在嘲讽的吱呀的破门被风刮来刮去的声音之后,小川以一记威力强大的火符彻底结束了这个病怏怏的破庙的生命,阿弥陀佛,总之,当尝试过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之后,并且每次都在最后遭遇到化为废墟的破庙之后,小川觉着,术业有专攻,至于自己,还是躺在小小的车厢里面闭目养神吧。
于是,走出这个鬼打墙的任务则落到了叶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