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帅!可就是人太老实,就这样被你惨无人道的欺骗了。”
东方青玄眯了眯眼,看着她声音的方向——押解北狄人的囚车。
“是本座要骗他吗?”
夏初七嘿嘿一乐,“是是是,大都督您是好人,是我要骗他,行了吧?”
东方青玄轻哼,“知道就好,上来吧,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囚车的锁打开了,夏初七身上反捆的绳子也解开了。没错儿,在陈景来之前,她就缺德地扒了“棍叽”的衣服,梳了她的头,化了她的妆,变成了北狄公主,也成功地骗过了陈景。
在车轮“吱呀”声里,夏初七看着慢慢黑沉的天际,摸着头上的貂皮尖顶圆形帽子和帽子边上垂下的几串用珍珠做成的“额箍”,低低地笑,“别说,这北狄公主的衣裳还挺好看。”
东方青玄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唇角掀了掀。
“那得看谁穿。”
翻了个大白眼儿,夏初七对于他的鄙视毫不在意,摸着身上的衣裳,脑子里千万个念头转来转去,托着下巴望着车窗外面,目光定在了某一处。
“大都督,我准备给我家赵十九一个见面礼。”
“见面礼?”东方青玄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没错,太小的礼配不上我家赵十九,必须是大礼。”
迎着车窗透入的凉风,东方青玄逆着光的俊脸暗了暗,一双凤眸浅浅的眯了起来,像是受不住风,他侧开了眸子,只留那飞鱼服的袍角,被风斜斜吹开,带出一片迤逦美好的景致。
“不论你要做什么,都不行。”
“为什么?”夏初七瞪他。
“本座不会让你涉险。”
托在腮帮的手挪开了,夏初七坐直了身子,看着东方青玄一贯柔美却孤高的表情,嘴角挑起了一丝笑意来,“别这样嘛,我无险可涉,有什么险?再说了,大都督你也管不着我。”
东方青玄轻笑一声,声线美若春风拂面。
“若是晋王因此宰了我呢?”
夏初七下意识望向北方越来越沉的天空,遥想着那里正在酝酿着的一场大战,也遥想着赵十九在战马嘶鸣中英姿勃的身影,挑了挑眉,玩笑道:“要是他宰了你,我给你抵命?一命还一命,合不合理?”
神色微微一顿,东方青玄笑了。
“很合理,生不能在一起,死在一起也好。”
夏初七闭上嘴巴,眼神狠狠剜他一眼,接着低笑一声,“傻叉!”
京师来的圣旨,于五月十五传到北伐大营。
自从益德太子殁后,立储之事一拖再拖,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洪泰帝属意赵绵泽,可洪泰帝仍是没有动作。然而,一场与北狄的大战,却改变了时局,也改写了历史。
先前反对立赵绵泽为储的阻力,主要来自于军队将领。可在大战之前,大多数人都投入了战场。更何况,太子赵柘正位东宫十几年,人脉甚广,素有仁厚之名,但凡太子一党,无不支持赵绵泽。而且,在洪泰帝的儿子里面,自从宁王赵析被关入宗人府,其他皇子即便有心,也无力,至少在洪泰帝活着的当下,没有人敢违抗他的意愿。
这个圣旨来得突然,也有点“先斩后奏”的意思。
如此一来,洪泰帝“龙体欠安”,但政务繁杂,朝廷确实需要有储君以正储位,以免党羽之争越演越烈,这本来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由此,赵绵泽升文华殿署理政务,凡朝中大小事情,都由他来决议。这是洪泰帝放手培养的信号,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开平大营里,得到消息的一群人,冷气森森。
赵樽面无表情的坐在主位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群高级将校集结在此接了旨,纷纷小声议论起来。可谈论了一会,见晋王没有吭声儿,也就三缄其口,不敢再多言了。
静默中,陈大牛清咳一声,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也岔开了众人的话题,“殿下,哈萨尔如今移师大宁,斥候来报,主力全部驻扎在滦河的隆化、平泉一带,末将请求带兵过滦河。”
赵樽没有说话,晏二鬼看了陈大牛一眼,也出列跪拜在地。
“大将军王,属下愿率先锋营五千人先行探路,与陈将军互为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