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眉头一蹙,“兄弟们都在,但如今大营中,中立派居多,大部分都是观望态度,我们也是一样,没有参与起哄。除此之外,将领里面,反晋派比保晋派多,除了李参将被打,还有支持晋王的两个将领,都被人打了。”
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夏初七让老孟赶紧过去召集红刺特战队的将士集合。然后看了甲一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儿,她再次翻身上马,猛猛一拍马背,在路上抢了两支火把,直接往点将台冲了过去。
“滚水来了,滚水来了,让开,烫死不负责啊!”
舞着火把喊“滚水来了”,效果极好。校场上拥挤的兵卒迅速让出一条路来,而她与甲一很快冲上点将台。夏初七没有下马,在众将士纷杂的议论声里,一手勒紧缰绳,一手高举火把,在台上昂挺胸地冷眼看他们。
“诸位,静一静,我有话说。”
她的闯入惊了众人,众将士纷纷看了过来。
无视那些冷眼,她不害臊地笑。
“谁在营中造谣生事说晋王不回来了?我还在这,他怎会不回来?”
她与晋王的“私交甚好”,这在金卫军中不是秘密。如今见她回来,还大剌剌站在点将台上撒欢,保晋派纷纷欢呼,反晋派却是厉声呐喊,尖锐的讽刺。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以色侍人的男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话?”
“老子以色侍人?”夏初七嗖地看过去。那是原本是一个卫指挥使,职务极高,名叫沈经丙,正是兵变事件后才往调入金卫军做了五军营的领兵将军,往常二人见面不少,那是一个极为谦逊有礼的人,见了她脸上总挂着笑意。今日直接将矛头对准她,自然不会没有原因。
“沈将军这般说我,实在抬举。但就事论事,你凭什么说晋王殿下不管大营里的人了?他去阴山,不是亲自去押运粮草吗?要是不管,他何必趟这浑水,走那么远的路?”
沈经丙嗤之以鼻,“哼!不要把营中兄弟都当傻子,朝廷弃我等于不顾,定然是将我等划为晋王一党。若不然,为何朝廷的粮草不直接押运到漠北,反被魏国公扣留在阴山?为何漠北大营的军饷数月不?弟兄们当兵打仗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吃粮饷,饱肚腹,全家不饿吗?如今营中库存的粮食最多还能维系半月生计,晋王若是要不回粮草,难不成大家伙儿都得在这等死?”
夏初七看着他,“没了?”
他不解地一愣,夏初七突地笑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钱吗?”
哼了一声,她朝甲一使了个眼色。
甲一会意,点了点头,把马匹上大包小包的金银放了下来。一个个包袱悉数打开,“哗”一声,里面的东西全部堆在了点将台上。火光映照之下,金光闪闪的黄金,烁烁生辉的白银,还有各种各样精美的饰物珠宝,晃花了一众将士的眼睛。
校场上,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
夏初七干笑几声,“钱这东西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哪里有情分重要?人若死了,钱没花光,多憋屈?”
听她这般说,甲一唇角微微一抽。
她却不理会,又道:“诸位可得看清楚了,这是不是钱,是不是钱?!”
沈经丙显然吃了一惊,“你怎可能有这样多的钱?”
夏初七翘起唇角,嘿嘿一乐,“老子穷得只剩下钱了。放心,这不过是九牛一毛,先带回来让你们见识见识。”
点将台下的众位将士,不要说普通兵卒,便是好多参将副将们也没有一次性见过这样多的金银珠宝堆在面前。听她这样一讲,场下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火把的光线卷着夜色,熏出一股子浓重的阴霾,让人心里凉飕飕生出凉意。
夏初七冷笑。
看来还是金钱有魅力,也最有说服力。
清了清嗓子,她心疼的瞄了瞄那一堆金银,正色道:“诸位兄弟,实话告诉你们好了,这些银子是晋王殿下让我先行拿回来安慰弟兄们的。”一听是赵樽,下面又小声议论起来,可夏初七却拉长嗓子说了一个“但是”,“但是殿下的银子不是白给的,只给自家兄弟,不给小人。现在,相信晋王殿下清白的人站在校场左边,要投奔魏国公的人站在右边。中立的人,站中间。”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儿,还是沈经丙问。
“我等为何要听你的?”
“因为我有办法完美的解决争端啊!想来沈将军也不想闹得血流成河,到时候,只能带一堆尸体去给魏国公吧?”
沈经丙略惊,“你想怎样?”
夏初七扫了一眼校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难得绷住了脸,声音却仍是带着笑意,“很简单,相信晋王殿下的,一会儿由我清点金银,大家平分。要投奔魏国公的,营房大门开着,请便,不送。中立的……”
拖长了嗓子,她邪恶地一笑。
“老子最讨厌墙头草,两边倒,通通绞杀。”
她这样子极是不讲理,狂妄又剽悍,别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那股子劲倒是极狠,可很明显,这般说出来,肯定有人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