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夏廷德这一将,极是有力。当然,她的证据也并非虚言。去阿巴嘎为哈萨尔治伤,又将计就将的把表姐“卖”给他,除了得到不少的金银财宝之外,她还得到了这些更加实惠的东西。
夏廷德冷冷一哼,被逼到这份上,也还算镇定。
“有何证据,先拿出来说话。”
看着自家这位二叔,夏初七笑了,“证据自然是要呈给奉天殿的皇帝看的,岂能给你?放心,只要圣上一看证物,皇太孙的位置只怕是坐不稳了。所以,我劝魏国公您还是莫要为他狡辩。到时候,皇太孙或可保住性命,只怕您就没那么幸运了。前魏国公的下场怎样,难道你都忘了?”
前魏国公几个字灌入耳朵,夏廷德面色一白,看她的目光明显深了。
“你什么东西,有何资格与老夫如此说话?”
“我是什么东西?!”夏初七反问一声,突地嘲弄的笑了起来,“国公爷你是什么东西,我便是什么东西。难道你不知道?”
这句话含意颇深。
懂的人,自然懂,二人一脉同宗,自然都是一样的东西。
可不懂的人,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夏廷德的脸色白了又白,在她带着狠意的目光逼视下,竟然没有直接开口呛回去,更没有当场索要证据。只眉头一锁,避开她的目光,望向赵樽,模棱两可的笑。
“殿下,今晚之事,老夫多有得罪。但为人臣者,按朝廷的旨意办事并无过错。既然如今殿下有圣上的手谕,余下来的事,老夫就不好插手了。告辞,夜黑风冷,殿下早些歇了吧。”
夏初七勾唇冷笑。
这个立马与赵绵泽划清关系的家伙,真是没什么风骨。
想必当初他也是这般随手把她那个便宜老爹夏廷赣抛弃的吧?
眼看夏廷德想要抽身,赵樽却是冷冷抬手。
“魏国公请留步。”
夏廷德回头,神色略有尴尬,“殿下还有何事?”
赵樽冷冷剜他一眼,从陈景手上拿过那一张夏廷德亲自写的筹粮文书,表情平淡,语气也不尖锐,却气势逼人,“粮草一事,还望魏国公兑现承诺。”
夏廷德眯了眯眼,眼里迸射出一抹阴霾来。
“当然。”
说罢他转头看向身侧副将,“张立,此事交由你来督办。”
“是。”
一场乌龙仗打完了,粮草的问题也顺利收官,眼看夏廷德压着怒火再次要离开,人群中突地掠过一抹燕子般矫健的身影,极快的蹿了过去,好似闪电滑过,锋利的匕一闪,夏廷德便惊叫了一声。
脖间微微一凉,一股子钻心的疼痛让他瞪大了双眼,鲜血霎时从他的脖子上汩汩流出,再配上他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极是狰狞恐怖!
“这一刀,是给你的教训。下次胆敢出言侮辱殿下,不会只是给你放放血,这把刀将会插入你的喉管,送你去见阎王。”
说话的人,是陈景。
持刀的人,也是陈景。
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给了夏廷德一刀?
在所有人呆若木鸡的注视里,他收回匕,不再多一句话,也不再看夏廷德,又默默走回赵樽的身边,表情冷静得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在前一瞬抹过别人的脖子一样。
这一幕生得极快,场上几乎无人反应过来。
赵樽面无表情,冷硬如铁,显然是默认陈景的行为。
夏初七微微张着嘴,佩服陈景的武力,却说不出话来。
冷眼旁观的东方大都督,嘴角微微的上挑,笑得极是美艳。
而夏廷德脖子里的鲜血还在不停往下淌,又惊又怒的视线,泛着血色的光芒。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指着赵樽,带着惊色和恨意,却一个字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