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嘴若真能破了阵法,这算不算一件创举?
死室面积很大,比前面六室的任何一间都大,走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看到尽头。更加可怕的是,夏初七现他们就像闯入了迷宫,每个地方的景致都差不多,走了老久,却和原地绕圈没有区别。好在赵十九很是镇定,带着一群人寻找着方位。
“不急,这死室的布置,采用的是九宫八卦位。”他安抚着她的心神。
“赵十九,你这般厉害,倒是说说,这死室里,所谓的动欲则死,到底靠什么技术来实现?布阵的人哪知道别人动不动欲念?”
她问完了,却没有听到赵樽回答。
侧头一看,只见他望着身侧的侍卫。她顺着他的视线,一眼就瞄到右后方的曾三——他的样子不同寻常。不知何时开始,面色涨红,额头冒出细汗,样子有些不对劲。
“曾三!”
陈景也现了,他大喊了一声,可曾三没有回答,目光一赤,就像突然了疯癫一般,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朝边上的一处假山石掠了过去,脑袋直往上面钻,幸而陈景够快,追上去,紧紧扼住了他的肩膀。
“曾三,你在做什么?”
状况生得太突然,众人停下脚步,目光一凉,心底都生出几分骇然来。夏初七暗道一声“不好”。曾三的狼狈,很明显如死门石壁上所写——生出了欲念,中了死室陷阱。
“曾三,你清醒点。”
陈景拍了拍他的脸。
“我……放开我,放开我,你别抓住我……”曾三大口喘着气,挣扎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眉间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极是迷离,“好美的小娘子,生得真好看,好看……这肤色白的,这身子翘的,这……”
他像看见了人间天堂,眼睛越瞪越大,越来越红,情不自禁的开始拔自己身上的衣服。而他所看的方向,哪里有什么姑娘?分明就是一座石凿的假山。可不论他们在说什么,曾三根本就听不见,只拼着命也要往那假山上面去。
夏初七大声喊,“快,陈大哥,蒙住他的眼睛,绑了他扛出去。”
“好。”陈景飞快扯下曾三的中衣下摆,在他眼睛上绕一圈打个结,又用他的衣裳,把他的双手绑了,“弟兄,得罪了。”
曾三哪里还听得见别人的话?他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挣扎着,满脸都是一种近乎于疯狂的欲念之色,喉结上下鼓动着,拼命的吞咽着唾沫,连脖子都涨红起来,“放开我,我受不住,难受,难受,我要美人儿……美人儿,等等我,等等哥哥……”
看着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众人就像见了鬼一般,面面相觑,却不见他嘴里喊的美人儿在何处。
这情况,太诡谲。夏初七心里有点毛。
“曾三哥,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曾三声音越来越小,口齿不清,嘴唇有些颤抖,但说出来的话,还依稀可以分辩,“好漂亮的小娘子,我来了,我就来了……求求你,放开我,放了我……小娘子叫我过去……她们在等我……”
曾三的面前,是一片片纱帐在轻飞,完全就是一个肉欲堆叠的迷人之境。在每一片薄薄的纱帐内,都有一个姿态不同的妖娆女子。她们摆着香艳的造型,身上只着一层薄软的轻纱,若隐若现的身子夺人魂魄,或撩弄姿,或娇声轻唤,无一不是让正常男子必败于裙下的情色之景。
他在絮絮叨叨的呢喃,众人明白了。
淫!这不是门口的警示么?
她蹙紧眉头,手指探向他的脉息,吸了下鼻子。
不好!好像室内有一丝淡淡的香气。
“抱元守一,抱元守一。”
她默默念了两遍,只觉那香气更浓郁了。她知道不该闻,可心里就像有一只邪恶的瓜子在拉扯,她闭上眼睛又嗅了嗅,手微微颤抖,心跳加速,脑子里全是赵十九各种各样撩人的表情。
“阿七,你怎么了?”
头上传来赵樽冷得刺人的声音,额头也被他适时的敲打了一下,激得夏初七灵台一清,晃过神来,倒吸一口凉气,“娘也!”
她吐一口气,再嗅时,香味儿总算没有了。也就是说,在先前那刹那,她真的产生了幻觉。为什么呢?心肝突地抽搐一下,有一些零星的想法蹿入了她的大脑。但一时间,情况紧急,她无法梳理明白。
“呵,差点中招!”
赵樽了解的看她,没有追问,只瞥着不停挣扎的曾三。
“他怎样了?”
“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