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母亲和薇拉之间,沉没在焦灼之中的叶深深,终于生病了,喉咙干哑,咳嗽不止。
然而生病也没辙,该忙的事情还是要忙,甚至在忙碌自己的设计之时,还因为那次成衣秀上的出色表现,被集团点名调到伦敦时装周帮忙安诺特下属的另一个品牌,帮忙秀场筹措事宜。
沈暨当即火了,跑去质问艾戈,认为肯定是他搞的鬼,所以才让本来就忙得晕头转向的深深身上再添一堆事。不过他显然多心了,因为当艾戈知道叶深深居然因为那次成衣秀而一举成名,被其他品牌借去委以重任时,也十分惊讶。
“难道说,叶深深居然是这么有用的人?”艾戈怀疑地问。
沈暨立即转身落荒而逃。
“看来这次的伦敦时装周,你可能要当主力了,推辞不掉。”
沈暨趴在叶深深家的餐桌上,哀叹着说。
叶深深一边抵住胸口低咳,一边画着图,说:“没事,我这边的设计很快就能拿出完成稿,抽一周时间过去没问题。”
顾成殊看着她晕红的眼眶和苍白的面容,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说:“我和你一起去。”
叶深深抬头看了顾成殊一眼,点了点头。
沈暨有气无力:“还是我去吧,秀场的事情我还知道得多一点。”
“你也去。”顾成殊不容置疑地说,“如果艾戈不同意,我出面帮你请假。”
沈暨有点诧异:“有什么大事吗?”
“有。”顾成殊说着,看了看厨房内,将一大海碗面条端了出来,上面只零星点缀着番茄和黄瓜,还是生的。
“有点过分啊成殊,我来蹭饭吃你好歹也给加个蛋啊。”沈暨说着,起身到厨房自己煎鸡蛋去了。
顾成殊给叶深深排下小碗,夹了一小碗面条晾凉,说:“我这几天很忙,在做一个策划,赶在今天收尾,所以没空做饭了。”
“什么策划啊?”沈暨漫不经心地问,“哪家公司面子这么大,居然能请得到你?”
“当然是我们自己的公司。”顾成殊说。
叶深深手中的笔下意识地一画,在设计图的中间顿时画出了一条突兀的线,她愕然地抬头看顾成殊。
而沈暨手中的鸡蛋顿时掉地上了,像是怀疑自己耳朵似的回过头:“我们什么时候有自己的公司了?”
“很快就有了。”顾成殊语调平淡,从旁边取过自己的笔记本打开,调出文档来,“今天我们先商议一下公司的名字吧。”
沈暨赶紧把地上的鸡蛋液擦了擦,蹦出来说:“别这么自说自话啊!”
顾成殊抬眼看他:“上次我们谈过要创办一个品牌的,你忘记了吗?”
“对,我们是说过等深深成长了,时机成熟了,要创办一个深深自己的品牌,但……现在是好时机吗?”沈暨想起上次被这两个人贩子轻易拐上贼船的经过,神情依然十分痛苦。
“本来,确实还不算成熟。”顾成殊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说,“但刚巧,现在有一个机会撞上门来了——前几天,有人找上门来请我帮他做一桩咨询。不过,这个案子深入后我现,里面有一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风险性操作,所以已经回绝了。”
叶深深想起那天看见的顾成殊一身正装出门的样子,恍然在心里想,原来顾成殊那天并不是着意收拾好和薇拉见面的,只是巧遇啊……
不知为啥,明明是无意义的一点小事,可叶深深还是感觉到莫名的开心。
“但,这对我们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足以决定命运。”
叶深深看着顾成殊沉静的侧面,顿时紧张起来。和顾成殊相识以来,她好像还没见过几次他这么慎重的表情,更何况还讲到了决定命运之类的严重词汇。
沈暨连忙追问:“不是回绝了吗,怎么又是绝佳机会?”
叶深深也捧着面碗紧张地望着顾成殊。
顾成殊转头朝叶深深笑一笑,抬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就像在轻抚一只猫一样柔软:“做好准备,迎接人生中的巨大挑战吧,深深,只要抓住了这次机会,我们就可以立即创立属于你的品牌,立足巴黎,面向全球,甚至可以成为国际顶级品牌。”
叶深深顿时被面条呛到了,她赶紧端碗喝汤,才把自己剧烈的咳嗽给压下去。
她看着桌上的素面,心想,行不行啊顾先生,为什么忽然在吃着这么凄惨的面条时,提出这么宏伟的设想?
沈暨有点迟疑,说:“以深深现在的能力,我想我们要创办一个品牌还是可行的。毕竟从设计到生产、从布到推广,深深和我都已经深入涉足,十分熟悉,更何况我们也有国内网店做后盾,原料供应和加工工艺都不愁,只是……”
“只是好像还太早了一点。”叶深深比沈暨更没有底气,声音畏怯,“毕竟我在国际时尚界刚刚起步,虽然有一两件成品和几组设计受到了肯定,评价一直都不错,但如果真的要撑起一个品牌,恐怕还没有能力吧……”
顾成殊毫不留情地说:“是还没有,所以目前你还不能亲身上阵,必须借力攀上高峰,在别人的品牌上移植渠道与方向,开出自己的花。”
沈暨眼睛一亮,问:“类似于借壳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