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间海霖曦已经开始朝众人介绍如瑾:“这位妹妹不是旁人,你们看着眼生,但一定是知道她家的,她正是襄国侯府唯一的侯小姐,才来京里不久。”
“哦,我道是谁,原来是蓝家千金。”安国公张七小姐立刻噗嗤笑出了声音,“襄国侯家以前我还真没听说过,但是最近风头如此强劲,想不听说都难了,真正是如雷贯耳的门第,满京城里没人不知道了。”
天真稚气的陈二小姐便问:“张姐姐,听你的口气,莫非襄国侯家最近出了什么事吗?”
张七小姐笑道:“的确是有事,不过当着蓝小姐的面我也不好说,你回去和你父亲打听就是了,真是骇人听闻的趣闻。”
其余几位小姐脸色各异,看情形都是知道张七小姐暗指何事,除了蓝家当街变卖家产一事,再无其他了。
如瑾静静看着张七小姐,微笑开口:“家中琐事,能博安国公小姐一笑,也是蓝家的荣幸了。”
张七小姐不屑一哂,如瑾又道,“听说皇上得知此事后曾经大雷霆,文英殿上六部九卿人人噤若寒蝉不敢接话,安国公若知道自家的孙女能有这样的胆识,拿这件事随便开玩笑,比内阁大臣们还强些,想来是老怀欣慰之极。”
张七小姐面色一变,“你……”
如瑾含笑看她,清亮的眸子毫无退缩之意,一点不惧她的瞪视。初来乍到,如瑾并不想与人为敌,也打算含蓄一些,暗暗观察京中淑媛们是何做派。适才海霖曦暗中挑拨,如瑾不做反应,有不想被人唬弄的意思,也有低调的意思。
然而有涵养并不等于事事要忍让,张七小姐因为单纯的嫉妒和排外而出言讥讽如瑾相貌,如瑾可以不在意,但是现在被人拿了家族开玩笑,若是再忍,那不仅不合她的性子,也要被在场诸位贵门小姐们看低了。
张七小姐身后的婢女与主子有着相同的骄矜之色,眼见主子受噎,立刻扬了眉毛出言道:“襄国侯小姐,你可知你在与谁说话?”
这婢女特意加重了“侯”字,显然是在暗示如瑾的门第比她们低。的确,论起爵位,安国公是要比襄国侯高上一等。但襄国侯家事世袭罔替的爵位,安国公可是普通爵位罢了,再过几代指不定要在哪里。
如瑾凉凉看着那婢女,只是笑了一笑,回头去看吴竹春。一个婢子的问话,自然不用她屈尊答言。
吴竹春会意,轻轻上前一步,也笑眯眯看住了那个婢女,柔声道:“安国公家的规矩真好,原来奴才是可以和主子平等言谈的,让人大开眼界了。”
吴竹春相貌气度都是上佳,体体统统的站在那里,气势甚至还超过了在场一些小姐。在十香搂里练就的举止神态都是不俗,这样一开口,让众人又是一阵惊讶。
张七小姐的婢女被吴竹春讽刺,脸蛋涨红,张嘴正要反驳,吴竹春又笑道:“你问我家小姐和谁说话么?她自然是清楚不过,连我也是知道的。安国公家尊贵无比,当今天下无人能及,原是咱们国母的娘家。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人人尊崇。”
那婢女咬牙:“既然这样你还敢……”
“还敢什么?”吴竹春打断了她的话,露出讶异的神情,“还敢对你不敬么?我们小姐为什么要尊敬你呢,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才能得我们小姐尊敬。”
张七小姐冷笑:“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奴才!”
如瑾微笑:“让张小姐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