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岚白就在聂凌身边伺候着了,聂凌似乎对她这个婢女很满意。她后来听府里的丫鬟说,聂凌以前不这样,是聂家的当家,聂家是前溪镇有名的富商,在三国都有铺子,只是后来在一次外出时,被人给暗算了,伤了脑子,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现在聂家则是由聂凌的弟弟暂代当家的位置。
岚白觉得挺可惜的,不过她对什么事情还是不怎么上心,还是有很多事情会忘记,不过因为记在了本子上,她倒是也没有被赶走。
加上聂凌似乎挺黏她的,岚白在聂家倒是过得顺风顺水。
就这样,岚白在聂凌身边呆了一年,不过这一年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聂凌时不时就会被人暗杀、下毒,搞得她需要费好大的劲儿才能保住聂凌的命。
不过后来还是失误了,有一次她没注意,聂凌被人下了毒,命在旦夕。
就在她手足无措时,一个人找到了她。
说他能救聂凌,但是前提是,她要跟他走。
岚白原本不打算相信这个人,这一年多来,为了保护聂凌,她遇到事情都会好好想想眼前的到底可信还是不可信。可她最后还是信了,因为这个人告诉她,他叫凤十一。
这个名字,她有印象。
可因为被潜意识里忘记,似乎好久都没有想起来了。
一旦想起来,她觉得心口更加疼了。凤十一说他能帮她救聂凌,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答应,可聂凌后来命在旦夕,岚白想了想,就同意了。
于是凤十一给了她一颗解毒的药丸,岚白给聂凌服下了。
聂凌醒来之后,果然好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次中毒的缘故,聂凌竟然恢复了记忆,他醒过来,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人。岚白有些失望,加上想到当初答应凤十一的话,于是她就决定离开。
只是没想到聂凌竟然不放人,于是凤十一和聂凌打了起来。她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聂凌被凤十一打吐了血,凤十一也没有讨到多少好处,伤得也不清。
可偏偏她就记住了凤十一救过聂凌的命,于是和聂凌大吵了一架,就带着凤十一离开了聂家,在离开前,她回头,聂凌抚着心口慢慢擦着嘴角的血,望着她的眼神里溢满了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和黯淡。岚白觉得那一刻,有什么在心口慢慢蒸腾而起,直到让她变得有些慌神不安。
她先和凤十一一起回了当初的小房子,在那里拿了那个黒木匣,指腹摩挲着上面的那句话:等见到一个叫凤十一的人时,再打开。
后面缀了一个名字:岚白。
这也是她知道自己叫岚白的原因,她莫明知道这东西是自己留给自己的。
她用布包裹住了黒木匣,上了凤十一的马车,马车徐徐走在前溪镇的青石道上,铃铛声脆生生地响着,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蛊惑了一般,掀开了马车的帷幕,在经过城门时,远远瞧着聂凌骑在高头大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可直到马车离开,他都没有喊住她。
走出前溪镇很远,岚白才放下了马车的帷幕,一旁的凤十一望着她,眸色里层层涌现出一抹痛苦:“你喜欢他?”
岚白愣了下,不知道是被戳中了心思恼羞成怒,还是觉得他们是陌生人,他不应该插手她的事,闷闷应了声:“不管你的事。”
凤十一一副被伤到的表情更是让岚白心烦意乱。
她没想到凤十一所说的离开竟是直接离开了东昱国,他们行驶了一个半月竟是到了西凉,而随着进宫,岚白觉得整个神经再次被绷紧了。直到见到西凉皇后,她脑袋仿佛被炸开了一下,尤其是看到对方眼底闪过的一抹动容,她的心口仿佛被什么扯动了下来。
这就是她原来的主子吗?
岚白抱紧了怀里的黑木匣子,手里攥得紧紧的。当晚,住在宫里的偏殿的时候,她第一次打开了黒木匣,看着里面几乎满满的信,她从头看到尾,直到泪流满面,过往的一切,一幕幕一场场仿佛映在她的面前一样。
岚白失眠了,可脑海里依然空荡荡的,直到后来出现聂凌呆呆朝着她笑时的模样,岚白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后来的半年里,她住在了宫里,见到了很多人,传闻中的离渊公子,蛮族的王,以及西凉国皇帝,也就是主子的夫君,还有凤一,凤二……一直到凤十二,只除了凤七,她信里留给自己的那个和她和凤十一牵扯极为深的人。
凤十一和凤七最终没有在一起,凤十一说他还是最喜欢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介意。
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无波无痕,根本已经起不了任何涟漪。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思念聂凌,思念在聂家那无忧无虑的一年。可她不能回去,现在的聂凌已经不是过去的聂凌了。
后来凤十一跟她求婚,让她嫁给他,说一生一世都会对她好。岚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去找了主子,主子询问她的想法,那一刻她脑海里只映出聂凌的脸,她鬼使神差的和主子说了。
主子听了之后,就让她和凤十一好好谈一谈,不过,也要确定了聂凌的想法。
至少,主子不放心让自己嫁给一个可能对她只有感激之情的人。
于是她找凤十一好好谈了谈,凤十一沉默许久之后,一言不发,后来没有再提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而当主子说要让她逼聂凌现身的时候,凤十一跳出来说,让她和他假成婚,如果聂凌来了,他就退出;如果聂凌没来,让她真的嫁给他,他会好好照顾她的。
她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同意了。
她也想知道聂凌的想法。
那一日十里红妆,遍地嫣红,她的名字和婚期全部都被主子散步了出去,可直到成婚那一日,聂凌都没有出现。她赌气地上了花轿,在即将踏入凤十一在西凉国都城的府门时,她等的那个人,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