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普通镖师,不过是仗着身强体壮,比常人多点子气力,又有往年行路的经验,这才混口饭吃,若是武艺出众,也不会落到吃这一门饭了。此时见了顾延章这一手箭法,只觉比起从前在射赛中看来更为厉害,不由自主地便屏住了呼吸,跟着他往前走去。
那大虫被这一箭射中,痛得地上打了一个滚,摇头晃脑地胡乱吼叫了几声,右眼鲜血长流,一根箭矢插在上头,箭头整个没入,眼见是被射瞎了。
它怒吼了两声,张着一只眼睛回头看了半日,直奔着顾延章而来。
好容易将其中一只引开,两名镖师跟着顾延章忙把它从旁边带,三人一鞭一棍双拳,就此搏斗起来。
这一只走了,马车处还有另一只,一样是围着马车不肯离开,它没了同伴,也不见半点犹豫,反而更为凶恶,把车厢里一人的肩膀咬住,直直拖了出来。
剩下两名镖师见状,再不敢耽搁,只得冲身向前,不断用棍棒、箭矢去招引它,想要把这一只给调开。
季清菱看得一颗心高高悬起,又见那几个壮丁呆站在原地,一副不愿后退,只怕向前的怂样,恨不得上去赏他们几脚。
——此时有人打头,不过去壮个胆,打个下手,竟这样孬,倒不如回娘胎再做个小女娃,都要比他们利落!
那一厢顾延章并两个镖师同一只大虫缠战,并不落下风,可另一边两个镖师却叫起苦来。
他们本只是身强体壮,又只有两人,不似那一处有一个从小习武的顾延章做生力军,看东打西,指点另二人如何行事,把那大虫支使得团团转。二人自袭击了这一只,它先前只做不理,被缠得狠了,果然掉转过头,专心对付起这一头来,倒是叫他们压力极重,一人甚至被虎爪给从肩头到手臂地抓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季清菱看得心慌,忽听后头一阵马蹄声,转头一看,一人一骑自拐角处转了过来。
马是大马,上头坐了一个男子,约莫十八九岁,身形高大,生得一副好相貌。他身上穿的是骑装,腰间悬了一个箭筒,背后背了一张大弓,手上还提着一把长缨枪,整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士模样。
季清菱见他来了,也不再等,只大声唤道:“壮士救人!”一面说,一面用手指着那两名镖师处。
这人面上原十分轻松,等听了季清菱叫喊,打前看了看,见了此处情况,也是一惊,他并不多做问话,打马便向前冲去。
如果说方才顾延章那一匹马是个孬货,这一匹便当得上神骏了。那人骑着骏马,一个唿哨功夫就到了马车前,他并不下马,提枪跟着上阵,与那大虫搏斗起来。
这青年打扮并不只是装相,果然有些功夫,得他加入,顿时翻转局面,三人与那大虫斗得难解难分。
季清菱看了这场中景况半日,知道干等着不是办法,她扫一眼左右,前面脚都抖的许多壮丁俱是怂货,看戏也许能帮着喝两声彩,叫做事,估计一点都顶不上用,掉头一看,车夫陈叔是厨娘的丈夫,老实憨厚,叫做些活也许不会出错,只是少了几分灵活,怕是不得用。
她咬了咬牙,爬上马车,取了自己的那一条鞭子,对几个丫头道:“我去帮一趟忙,你们见势头不对,就叫陈叔上前搭救。”
秋月只差没把她大腿给拖住,慌道:“姑娘莫要乱来,那是大虫,岂是好相与的,不若等一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