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点头应是。
两人又说了一阵攻城事宜,才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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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宰与谭宗以常理度之,自是不会对城中的探子抱有太大的期望。
两人万万没有料到,这一回自家安插进城的人,居然能当真做成了几件大事。
邕州州衙之外,横七竖八地摆着百余具身上满是刀箭伤口、血迹尸。
——都是东门白日间出城应敌的阵亡者。
此时此刻,上千百姓围在州城之外,当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众人聚在一处,哭声、吵闹声,一声大过一声。
数十名衙役拦在门口,手中持着水火棍,看着外头的百姓在吵闹不休。
站在最前头的是一个寻常打扮的男子,他看起来约莫四十岁,脸上涨得通红,吼道:“交趾十万兵,咱们邕州城中才这几个人,就这样还要跟着出城去打!怎的不叫他们当官的自家去,偏要咱们这些穷人去送死??敢情咱们的命就不是命,他们当官的命才是命??我弟弟下头三个小儿,而今入得军中,一上阵便把命送了,只得那几个铜板的抚恤钱,他家中妻子谁来养育?都喝西北风去吗?!”
他话刚落音,旁边就有人跟着喊道:“姓吴的,你莫要躲着了,邕州城上下谁不知晓,若不是你不给交趾同广源州跟我们邕州人做买卖,他们至于要兵打过来吗?你惹出来的事情,现在要满城人陪着你遭殃,拿别人的命给你收拾烂摊子,你打得好算盘!”
那男子等旁边的人说完,才复又喊道:“姓吴的!你莫要以为我们邕州人都是好糊弄的!数百条性命,被你一句话便送了死,你夜晚睡觉也不怕鬼来敲门吗?!”
一面叫,一面又作势要冲进去。
拦在门口的衙役们十分紧张,连忙将水火棍又竖了起来。
男子不敢擅动,却是转头对着后边的人叫道:“看啊,姓吴的躲在衙门里吃香的喝辣的,他害死了这么多人,自家却是半点也不觉得对不起咱们邕州人,连个头都不露!”
他才说完这句话,后头人群当中便有人叫道:“叫姓吴的滚出来!”
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声音,皆是要吴益给一个交代。
场中近千人,虽有老弱妇孺,可过半都是壮年,若是有各街各处的巡铺一个一个好好点一点,很快便能现邕州城内过半的混混都聚集在此了。
那男子见叫嚷了半天,里面半点动静没有,转过头又吼道:“乡亲们,这狗官不做声,他不出来,咱们便进去找他!”
他一号,登时震天的呼应声便响了起来,那些个阵亡者的家属还罢了,壮丁们却是纷纷往前冲,拼命地要往衙门里头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