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中兵卒互相踩踏,早已不成队列。
谭宗连忙收拢队伍,一面着人堆了辎重在后头拦着不叫骑兵上前,一面连忙催人往前头走,再派兵上得两边山坡,先攻打原本埋伏在山坡处的晋人兵卒,再寻了高地好向下头射箭。
折腾了半日,好容易脱开了身,前行不过数里,只听得前头一阵喊杀声,铁蹄声——不晓得又从哪里冒出了一堆骑兵。
交趾前阵不过数千人,被人围在前头,此时早已慌不择路,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管,只晓得胡乱逃窜,四处躲闪。
谭宗到底冷静,很快觉前头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最多也就一二百人,己方数万大军,虽然碍于地形难以挥,却也不至于被这丁点骑兵便自寻其扰,等他指挥了兵卒上前支援,前头骑兵早已又逃得远了。
似这般一面退,一面被晋人各色兵卒撵着走,交趾被追得丢盔弃甲,虽不至于一败涂地,却是当真损兵折将。
众人连退了三十余里地,等再不见得晋人骑兵来追,一营上下才终于松了口气,等到谭宗收拢兵卒,寻了地方安营扎寨,还未来得及埋锅造饭,外头又是一阵喊杀声,无数火箭射进营中来。
等到谭宗点了兵卒出得营去追赶,人又是逃得远了。
从头数到尾,除了第一回自后头追来的骑兵人数较多,当是有上千,其余骑兵最多也就二三百而已,却是把交趾数万大军扰得不胜其烦,行路时来偷袭,休息时来偷袭,偏偏仗着坐下马匹,来无影,去无踪,哪怕提前做了防备,依旧没奈何。
好容易等谭宗寻了法子,特命人埋伏在外,各准备了盾牌、长弓,又有长矛,预备给对方当头一击——谁料得自此时起,骑兵竟是再无踪影。
交趾营中被打得全无脾气,已是人人思退,个个无心恋战,只想回去。
这般且退且战,一路慌慌张张,终于退出了大晋疆域,好容易到得广源州,原本出时近乎十三万大军的编制,只剩下不到七万人——其中真正被晋人所杀、所伤的,一半不到,其余不是自相踩踏,便是半路逃了。
见得营中情形如此,谭宗只得咬牙硬收编规整了营阵,强征了广源州中的粮秣,老老实实带兵回朝。
别人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偏他不但要和着血,还要和着苦胆汁把牙齿吞下,一面在心中求着李富宰莫要死,一面又想办法应对朝中那一干等着寻事的老臣。
***
且不说这一边邕州强守了一个多月,眼见城要守不住了,偏偏靠得床子弩将李富宰射成重伤,又终于等来了援兵,一面烧了交趾营中粮草,一面断了交趾后续粮秣,终于勉强将人撵了出去。
邕州城中满城挂白,百姓又是欢喜,又是落泪。
欢喜是欢喜终于州城守住,落泪却是落泪家家戴孝,户户办丧。
张定崖带兵追击谭宗大军,待得确认对方已是彻底撤退,这才终于放下心来,留了部分在外预警,自家则是带着其余骑兵回了城,与守城的平叛军会合,这才将自己一番经历一一道来。
原来他当日去救援宾州,行至一半,已是听说廉州原来他当日去救援宾州,行至一半,已是听说廉州
张定崖带兵追击谭宗大军,待得确认对方已是彻底撤退,这才终于放下心来,留了部分在外预警,自家则是带着其余骑兵回了城,与守城的平叛军会合,这才将自己一番经历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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