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从前是一名能臣,因得何事,竟有今日之转变?”不由自主的,赵芮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望着下头的顾延章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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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笃才因得何事转变,胡权并不知道,可他自知道宫中把顾延章召去之后,整个人就有些如坐针毡起来。
天子为何要召见顾延章?怕并不是为着私事,而是为了雍丘县常平仓一案。
此案所涉甚广,乃是顾延章从头跟进,然则胡权毕竟是提刑公事,每日听得下头人回话,又翻阅宗卷,对进度也好,案情也好,可谓了若指掌。
这样一桩惊天的案子,办得好了,便是他赖以晋升的法宝。
只是之前孙卞催得紧,而那陈笃才死活不肯开口,着实叫他无法可想。本来新官上任,正该是好好表现的时候,可这一个案子闹得他在这一位新上任的上峰面前,可谓十分不得颜面,好容易得了陈笃才认状,想着既是供了一,自然很快就有二,扯出了一个头,迟早尾巴也要露出来,便把下头人诸多未曾得到确实证据的推测说得出去。
可胡权却并不知晓,孙卞会如何同天子回禀!
如果按着自家给他禀报的去同天子说了,此时天子召见顾延章,顾延章又按着实情回禀,岂不是就此穿了帮?!
胡权越想越是紧张。
自家在孙卞面前夸大其词已是要糟,可到底还不是很打紧,然则如果叫孙卞在天子面前失了信一一明明是直管此案的重臣,竟是连案情都不能把握,还要胡扯了去哄骗天子一一一旦害得孙参政在皇上心中落下了这样的印象,自己如何还能坐稳提刑公事一职?
要不要同孙卞说一声,叫他好歹有个准备?
可一旦说了,自家将来如何再能取信于孙卞?
只是如果不说,如若天子听得不对,此时便召孙卞进宫,对方毫无准备,结果怕是更为可怕。
胡权一面想,心中一面暗暗后悔。
只要当初同那顾延章提点一句,都不至于叫今日到得如此地步。
然则谁又能料想到,天子想要问事,不召见近在咫尺的孙参政,不召见负责提点刑狱司的自己,偏去召见一个差着许多级,明明不当进宫廷对的提刑副使呢?!
胡权犹豫了一下,知道此事不能再拖,更不能抱着侥幸心理,立时站起身来,大步往外头走去。
一一只盼那孙卞还在衙署之中,不曾被天子召进宫中,否则自家怕是难逃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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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提刑司的公厅去到孙卞办差的衙署之中,骑上快马,不过片刻功夫。
公厅之中的辅官正在帮着孙卞处理文书,听得胡权说有紧急要事,虽说孙卞不在,也赶忙将人放得进来。
胡权匆匆进得门,左右一看,不见孙卞踪影,急急问道:“孙参政去得何处?”
那辅官道:“方才宫中来人,说是陛下有召,请参政进宫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