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江南那边,听说水匪几乎毫无战斗之力。我看着,过些日子大概就要大获全胜了。”
和铃颔,“那如若水匪之患解了,舅舅打算立刻就回江南?”
兰大富摇头,“那哪能啊!我说过要住到年底的,如若不然,倒真像是为了避免剿匪才离开江南,多不好看!”
和铃笑着点头:“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的。”
兰大富不同意:“这点啊,铃姐儿,你还是年轻,我和你说,有些时候,该装的,就要装,人尽皆知也得装!最起码表面上过得去!人活着,就这么事儿!”
和铃笑了笑,没说话,她倒是觉得,掩耳盗铃没意思!
“你还真别不放在心里,有些事儿,真就这样!就不说别的,就看你们家,你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人么?还不是一样装!面上总要过得去!”兰大富言道,快意恩仇自然是好,太过张扬,有时候会讨人厌的。当然,这些话没人会当面与和铃说,他是做舅舅的,又跟着外甥女儿占了这么多便宜,这些话,自然该是告诉她。
“我知道你心里不以为意,觉得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可是你想想,古往今来,那太张扬的,凡事都要说出来,争辩出个是非的,哪个没早死。相反的,那些和稀泥的,都活的好好的!舅舅也不是让你和稀泥,只是铃姐儿,该装,你得装啊!你长了一张单纯的脸,骗人最好了!”兰大富教导和铃。
和铃:“……”她第一次哑口无言!
“扮猪吃老虎,懂不啦?”
和铃陷入了沉思。
“咱再这么说吧,讨厌一个人是可以的,想要对一个人不客气也是可以的,但是咱也别放在面上啊!暗地里弄死人,或者借刀杀人,这多高端。你见天儿的和人家开撕,看似赢了,可是真不占多少便宜!听舅舅的,骗人不会么!”别人家的舅舅都教啥他不知道,但是兰大富觉得,自己真算是教的推心置腹了。这样的话,一般人哪里说得出来啊!
他这般“厚道”,和铃总算是听了进去,她想了想,点头道:“谢谢舅舅,我懂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兰大富点头:“可不是么!就是这个道理。”
和铃没忍住,言道:“舅舅知道的这么多,怎么不告诉表哥表姐啊,我看他们,还真是一点都不像您。”
兰大富真是捶胸顿足,他也是想要教好自己的儿女的,奈何,他家儿女全都听不进去啊!
他无奈言道:“你看那天下大儒,有几个人的儿子也是一样成为经世之才?极少吧?这当爹的,真是不能教孩子这些的!”
和铃嗔道:“强词夺理!”
兰大富想,还真不是强词夺理,就是这么回事儿!或者说,有些人天生就不吸收你所讲的!像是他的四个孩子,就全然不吸收他讲的,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很想静静!
“其实你好好想想,正是这么回事儿。他们几个,倒是不太省心!我也只盼着顺顺利利的回到江南!”兰大富感慨。
和铃点头:“确实是的!”
致宁过来的时候,舅舅正在与姐姐和铃对弈,兰大富对于此道并不精通,因此节节败退,致宁在一旁看了,连连摇头,他感慨言道:“舅舅根本不是姐姐对手!”姐姐的棋艺很好,便是他与舅舅联手,也未必能够成功!这样想着,他笑言:“姐姐是要大杀四方了!”
和铃笑:“那我让你们一起好了!”
致宁认真言道:“我不会和姐姐以外的任何人联手。姐姐放心便是!”
和铃愣住,她看着致宁,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自从生病,她的心似乎柔软了许多,总归觉得,许多事儿似乎是自己有些作茧自缚了。毕竟,她已经重生了,她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已经全然都不存在了,既然不存在,那么又何必迁怒于人呢!也许致宁这一世,根本就不会走前世走过的路。
毕竟自从她重生以来,就算不是因为她的影响,很多事情也都变了,变得与她所知道的样子截然不同!
“可是如若我们一起联手,就有点太欺负舅舅了。”和铃扬头看致宁,俏皮道。
致宁惊了一下,他还真是许久都没有看到他姐姐这样真诚的笑容了,姐姐近来虽然也是在笑,但是那笑容却更多的没有达到眼里,仿佛就是一种敷衍,亦或者是嘲笑!
不过不管是什么,姐姐能高兴,就是他最大的高兴。
“那下次舅舅带个帮手吧。不然您还是得输掉!”致宁好心道!
兰大富憨厚的笑:“可得让我带两个,不然哪里是你们姐弟的对手!”
致宁笑着摆手,“我一点都不行啊,还是姐姐棋艺厉害!舅舅可不能欺负我们姐弟!我们还都是孩子呢!你看我姐姐,多孱弱一个小姑娘!”
兰大富听了这话,再看致宁,当真是觉得这都是惊天笑话,孱弱的小姑娘!听了这话,兰大富真是险些摔倒,这个楚府,小姑娘不少,但是说到孱弱,真是一点都没有的!特别是和铃,果然是看自家姐姐什么都好啊!
“致宁啊!”兰大富语重心才长:“你刚才说的,是真心的吗?”
致宁认真点头:“自然是真的,难道舅舅觉得我会说谎?姐姐身子骨弱,我是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
兰大富:“……”
和铃打量致宁,真是没有一分的伪装,她突然就笑了出来,笑够了,问道:“那致宁会保护姐姐么?”
致宁:“自然会!我会保护姐姐一辈子的!谁要是欺负你,我就扒了他的皮!”他眼神从未有过的认真,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
兰大富默默望天,只觉得,这姐弟二人都不怎么正常!嘤嘤!为啥这两个孩子,都不像他爹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