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沐是皇后的孩子,是荣华的亲弟弟。”皇上说完便是看着大家的反应,众人惊愕的不行,抬头看皇上,突然明白了过来,皇上说出这个谎话,为的便是看他们的反应。
众人心思各异,但是都不敢说话了。
人人都知道,按照皇后的年纪,是绝对不可能生出陆寒的,而且,如果当朝皇后怀孕,怎么可能隐瞒,长公主想要一个孩子自然可以抱养、可以过继。万万没有可能带走自己亲生母亲的孩子,皇上和皇后的嫡长子。
大家顿时觉得十分的滑稽,皇上和皇后只有一个儿子,真是那个孩子早夭,之后皇后便是再无所出,而现在,现在他们说,陆寒是皇后的孩子,可不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或者说,皇上真是为陆寒筹谋,皇后所出与私生子,单从身份上来看,便是差了千百回,而皇上现在甚至愿意为了陆寒抹黑皇后。几人都是不知如何言道才好。如果陆寒是皇后的孩子,那么他可真是比他们都更有资格争夺皇位了,可是谁人不知,他根本就是一个私生子,一个母亲都不知道是谁的私生子。
想到前些日子的传言,大家竟是生出一股子感觉,感觉似乎是皇上放出那个风声,为的不过是认回陆寒,其实想想也未必就没有可能的,按照皇上的脾性,做出什么都是极有可能的。
“原本便是为了荣华,荣华少年时期便是上战场拼杀,她受的苦,你们都从来都没有受到过,相比而言,你们才是真的皇室贵族,荣华更是一个女战士。朕与皇后是不能任由她连一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的。可是现在……荣华死了,朕决定认回寒沐。”皇上终究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大家面面相觑,齐王最先反应过来,他感觉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不过还是言道:“儿臣恭喜父皇认回寒沐。”
荣王与慕王倒是也没有多言其他,也是恭喜道。
皇上也不管他们的心思,微微笑,“既然如此,你们的心愿也是如此,那么朕便是会在明日早朝将此事昭告天下。”
傍晚,皇上传旨命陆寒进宫,陆寒听了,面无表情的应了,之后迅速的进宫,待到进入皇宫往御书房而去,与谢丞相遇上,谢丞相立时言道:“寒沐公子。”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皇上要认回陆寒了,这个时候谢丞相又觉得自己真是棋差一招了,如若他真的遂了思浓的心愿,那么现在站在陆寒身边的,就不是什么楚和铃,而是他们家思浓。
原本宫中传出消息皇上要选秀,但是过完年一系列的事情生,而今荣华长公主与驸马遇害,想来皇上也不会有心思选秀,想到此,谢丞相只觉得自己一步错步步错。
如若当时他眼光长远一点,未见得如此。只是……谁又能想到,陆寒真的不是长公主的孩子,而是皇上的私生子呢!
想到此,谢丞相只感慨人生的奇幻。
“谢丞相这样晚还在宫里,难道还没处理好楚家的事情么?”陆寒带着淡然又疏离的笑容。谢丞相并不恼火,只是认真言道:“这件事儿本来就是我的错,谈何处理与不处理,我今日进宫,便是向皇上请辞。不管现实如何,到底是我打死了楚和真,就算楚家能原谅我,我自己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陆寒微微挑眉,似笑非笑言道:“以退为进,倒是不错。”
谢丞相:“陆小侯爷错了,并非以退为进,只是我也累了。”
陆寒颔,“不过我倒是觉得,您回去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好的,闲暇下来,也可以好好的教一教你儿子,不然他给你惹出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谢丞相顿时脸色变了几分,他缓和一下,言道:“这些年,倒是我的错,如若谨之给寒沐公子造成什么麻烦,还请您多多见谅。“
陆寒:“只可惜,我不想见谅。”陆寒冷言:“我也不知道他再凑到我面前找茬儿,自己会不会抽死他。所以,你还是看好他的好,不然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可就不好说了,整日的说我家娘子坏话我不会饶他。同样的,如若搭上什么不该接触的人,更是会素无葬身之地。”
言罢,陆寒迅速的离开。
谢丞相揣摩陆寒话里的意思,沉默下来。半响,再看看陆寒的背影,微微抿嘴,倒是没有说什么,人的命运真是没法说,不过这倒是也说明了,皇上为什么从小就这样疼爱陆寒,倒是他一叶障目了。别人看不出来是正常的,但是不该是他,他该是早就知道的,当年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总是察觉了一些,竟是没有将陆寒与这些事儿联想在一起。白白错过了这个攀附陆寒的好机会,让楚和铃那个死丫头捡了便宜。
不过……谢丞相想到楚和铃,又觉得自己这样说楚和铃不对。他竟是一点都不觉得楚和铃是捡了便宜,这些日子他仔细的研究了楚家,竟是生出了一身冷汗。也许,楚家最有心机的便是这个楚和铃,而且楚和铃与楚和真的死未必就没有关系。要说楚和真与什么人有大的过节,那便是楚和铃,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证据了,但是谢丞相竟是查出,楚和真曾经想要杀楚和铃。
不过是短短的两年,从楚和铃中毒还不足两年的时间,楚家就生了许多事情,楚家的表公子李显死了,楚致信死了,楚和真死了,甚至连看不惯楚和铃的大夫人都似乎患上了疾病,而至于一直与楚和铃针锋相对的楚和雪,她也莫名其妙的哑巴了一段时间,之后总算是老实了起来。
看起来都是毫不相关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未必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很恰好,这些人都与楚和铃关系不好。
他微微抿嘴,回府。
如果这些事儿都与楚和铃有关系,那么很明显,楚和铃身边有不止一个帮手,至少,有一个医术超群的。
谢丞相压下自己的揣摩,很快便是离开皇宫。而与此同时,陆寒来到御书房,御书房只有皇上一个人。
没人知道皇上和陆寒言道了什么,他们谈了什么,纵然经过了许多年,许多人都揣摩,但是却没有揣摩出一二。直到半夜,陆寒眼眶微红,但是却冷着一张脸出门。
陆寒策马回府,肃诚侯府这些日子一直都是灯火通明,便是深更半夜也是如此。
陆寒翻身下马,很快便是回到卧房,卧房之内,和铃正在对着镜子梳,一身红衣,娇艳似火。
和铃被陆寒从身后拥住,已经习惯,只是语气却不那么美好,“把你的爪子拿开。”
陆寒不肯,抱的更加紧了几分,“我拒绝了皇上认回我。”
和铃歪头,嘴角噙着笑意,缓缓道:“不是很好吗?”她抠陆寒的手指,“对于疑心病重的人,就要有对付疑心病重的人想法。”
陆寒原本就是皇上的外孙,受尽了宠爱,自然从来不曾研究龙椅之上那人是个什么性格,但是现在看来,竟是不如和铃。
“我想,他不会听我的。”陆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可以原谅他,但是我的原谅是基于我母亲的基础上的,而不是我们父子的关系如何好。所以,我不能接受自己从肃诚侯府的小侯爷到皇上的九皇子。我越是如此,他越是会坚持。”
陆寒笑的越的厉害,但是眼里全是阴影,他的笑容淬着冰一样,“一会儿你先休息,我还有人要审。”
和铃问道:“什么人?”
陆寒平静,“当天晚上事情闹得那么大,我不相信没有目击者。纵然速战速决,你知道我娘的功夫么?她能够带兵上战场,绝对不是什么绣花枕头。我父亲也是一样的,他们断然不会很快便被杀。”
和铃点头,“其实有人能赶到慕王府求助就知道,当时必然是拖了一段时间的,而不是立时就杀人成功了。而且,之前的杀手楼已经被你灭了,如果想找这样一大批杀手,我觉得并不容易。如若没有一定的能力,未必会成功。而且,选择的地点已经是经过考量与慎重抉择的。”
陆寒:“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所以我抓了附近的一些人家的人。我就不信,没有一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