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熠看着池小欢红了的眼眶，一颗心莫名被接连敲击数下，微微垂下头，投降似的说了起来，“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再次说出来，却比刚刚说的诚恳了许多。

只是池小欢听到那声对不起之后，却没有止住眼泪，眼泪反而越流越多，一会儿的功夫，整张桌子上，全都是池小欢的眼泪了。

薄司熠喘了口气，轻声说了起来，“你去床上躺一会儿行不行？”

“……”她不说话，依旧流眼泪。

“池小欢，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刚刚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但是我不是故意说的，我知道钱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所以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道歉，认错，现在是他唯一能做的，忽然不想再看到池小欢的眼泪，看见她的眼泪，比池小欢吼他还叫他难受。

“……”眼泪，还是收不住。

“池小欢，我碰到你的唇，是意外。我吻你，是情不自禁，我说拿钱赔偿你，是意气用事，我听说你要辞职，是不想让你离开，我看见你晕倒，是真的着急了，这会儿，我看见你流眼泪，是真的想道歉了，对不起，请你别哭了。”薄司熠低头说着，一张脸颓然到了极点，他从来没对一个女孩子这般说话过，感觉，很奇怪，但是心里，却是愿意说这些话的。

池小欢听到薄司熠的话，忙着抹掉脸上的眼泪，坐起身，看着薄司熠垂下头的模样，只觉得意外，在她的记忆里，薄司熠总是高高在上的，黑白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他头顶着光环，不管是走到哪儿，都是一道风景，他几乎没有跟任何人道过歉，更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低过头，哪怕是示弱，他都没有过。

可是今天，他却在她的面前，一再认错。

刚刚她听到薄司熠说，吻她，是情不自禁，是真的吗？池小欢抬起头，不确定的说了起来，“薄司熠，你是不是……喜欢我？”

薄司熠听到池小欢的话，终于抬起头，深邃的眸子看着池小欢迎上来的眸子，微微闪着光芒，“做了这么多，难道你才现吗？”

池小欢愣住，一双大眼闪了闪，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那你是不是，也喜欢我？”薄司熠看着池小欢的眼泪，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池小欢，你是不是也喜欢上了我？”

“抱歉，没有。”池小欢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这样的喜欢，对她来说，来的太晚了，她已经失去了该有的资格。

薄司熠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池小欢，我走了。”薄司熠说完，快步走向门外，打开门的那一刻，犹豫了一下，随即转身关门。

关门声不大，却重重的敲击在池小欢的心上。

池小欢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泪冲刷着一张苍白的小脸，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想着刚刚薄司熠吻她唇的样子，忽的站起身，快步跑到窗边，只是当她走到窗边的时候，薄司熠的车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车身快速退出了池小欢的视线，池小欢只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这会儿，房间里安静极了，就连心跳的声音，都变得不正常。

喜欢薄司熠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

那为什么不接受？

因为她已经脏了，配不上了！

池小欢在心里自问自答的说着，心里忽然也没那么遗憾了，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把自己放在床上，闭上眼睛，正要睡觉，忽然电话响了起来，池小欢拿起电话，看着电话显示着薄司熠的名字，池小欢的手忽然抖了起来，久久，也没有力气去碰触手机。

电话铃声停了下来，池小欢手却恢复了力气，下一刻，电话又响了起来，池小欢看着电话上依旧显示的是薄司熠，池小欢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池小欢，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今天的事情，对不起。”薄司熠将车停在马路边，对着电话，轻声说了起来。

“嗯。”池小欢听到薄司熠的话，紧紧地捂住嘴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仍是掩盖不住浓重的鼻音。

“真的……对不起。”薄司熠喘了口气，挂断电话。

池小欢听到电话那边的“嘟嘟”声，鼻子酸的不行，抬眼看着白色的房顶，用手擦掉眼泪，闭上眼睛，决定不再想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