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极端的赌法,理论上是不存在的,除非是能确准对方的牌面。
“可这可能么?”
缪春生认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即便许易能窥破骰盅的秘密,也决计无法窥破所有的扑克牌。
赌到这等程度,单靠卓绝的记忆力,记住大部分牌,已经不足以维持了,非得确准对方就是豹子,才能赌下去。
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必须终止!
下意识的,缪春生便想弃牌,才一抬眼,见许易平静地看着他,眼睛宛若一双寒潭,刺得他彻骨冰寒。
一抬手,两枚面值万元的筹码,被他推入赌台中央。
他想明白了,他若是弃牌,许易必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
目前,他代表的地方赌坊已经输了一千余万了,如此责任,他根本背负不起。
想明白这点,他不打算再有任何思想,便按照许易说的下注便是,反正天塌了,有这位大手顶着。
这薛先生在骰盅上有过人的本领,大不了,再杀回天利赌坊便是。
前因后果都想透了,他不再管自己那几乎完全无胜算的牌面,跟着投注便是了。
“看来是抓着牌了,十万!”
龙三含笑加注。
缪春生毫无表情,继续跟注,又跟了两把后,龙三眼中现出迟疑,抓了五枚十万面值的筹码,直接扔进了中央,这已经是规定单次下注额度的极限。
他的表情很到位,事实上,他已经摸准了缪春生的牌面。
他能记住这局出的十二张牌中的绝大多数,他分明记得这把出了四个五,看缪春生的气势,必定是五豹子无疑。
而且,这一点,很好验证,他叫注五十万,已经是极限注了。
除了绝对大牌,是万万不会跟注的。
哗啦一下,缪春生毫不犹豫将五枚十万面值的筹码,推进了台中央。
他心中忍不住兴奋起来,他隐约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了,心中忍不住感叹,“和薛先生这般人坐上同一个赌桌,简直是同时代所有赌坛俊杰的噩梦。”
连续跟了三把五十万,两人都不开牌,围观众人却是兴奋起来。
安坐一旁的费五道,“看来两家都是大牌,明眼人都知道眼下的赌局,便是天利和地两家之争,与其继续耗时间,不如在这一把一决雌雄,何必设置赌注上限。”
龙三盯着缪春生道,“如何,你可能做得了主?”
许易冷笑道,“龙兄、费兄打得一手好配合,虚张声势而已,老缪,你便应下,看他敢不敢跟。”
缪春生忽地起身,朝楼上一抱拳,“还请主上定夺。”
石而立自三楼一跃而下,朗声道,“天利的人都打上门了,姓石的若是再退,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是么?许久不曾听人这般说话了,倒是扎耳朵得狠。”
人群分开,一个锦衣青年缓缓而来,不是宫贤又是何人,韩忠军却是不在。
龙三此番来砸场子,便是他的授意,旨在一举打垮地赌坊。
他人虽没跟来,却有人用玉珏,时刻汇报此间情况。
所以,他能赶来,并非凑巧,而是知晓定生死,分胜负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