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鹏淡然一笑,有些神秘地说:“一个小小的教坊,某看不上,可是教坊是容易靠近皇上,宰相门子七品官呢。”
李隆基对音乐的喜爱,郑鹏知道得很清楚,唐朝的教坊的展,在他即位期间到达了顶峰,这位毁誉参半的皇帝从不掩饰对音乐的喜爱,和教坊搭上关系,就是靠近李隆基的第一步。
科举算了,郑鹏没那份耐心和天赋,时间也来不及,就是侥幸中了,顺利做个小官,也不知要熬多久才能出位,绿姝可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没有靠山可倚靠,也没大量的金钱去铺路,只能取个巧。
租住在这里,天天吵吵闹闹也不搬,想方设法在平康坊扬名,就是为了引起教坊的注意。
听到丁门令上门,郑鹏就知自己的机会来了。
其实和丁横也认识,走他的路子能更快靠近教坊,问题是自己送上门和别人登门求贤,待遇差别大了去,就是要去教坊做事,也得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昨晚还想教坊的人再不上门,就走丁横这条线,没想到还是等到了。
有一句老话说得很有道理:若要结局完美,手续不妨卑鄙。
阿军闻言也不再说话,反正听少爷的没错。
郑鹏也不多解释,一个人静坐了一会,然后回房换衣裳。
二刻钟后,梳洗得焕然一新的郑鹏,带着阿军和黄三出现在宜阳坊的左教坊门前。
就是同一个坊,距离并不远,可郑鹏还是骑马代步,免得让人小看。
住在同一个坊,郑鹏早就对这座“扰民”的左教坊不陌生,不知为什么,这次看起来却有种特别的亲切感,就是断断续续的乐器声,也顺耳了很多。
如果一切顺利,这里将是自己事业的起点。
“郑公子,可把你盼来了,请。”丁横早就在教坊的大门外候着,一看到郑鹏,马上小跑过来打招呼。
“有点小事耽搁了一会,来晚了,有劳丁门令久候。”郑鹏一边踩着下马凳下马,一边笑着说道。
不愧是左教坊,看门的人都很机灵,一来客,就有人牵着马,还有人送来下马凳,服务很周到。
“不晚,不晚,教坊使大人在里面候着公子了,郑公子,请。”丁横一边说,一边大声吩咐:“把郑公子的马拉下去,好生喂着,那二位随从,让他们在门房里坐着等,不能怠慢。”
在丁横的带领下,郑鹏第一次踏入左教坊。
李隆基打造的教坊,规模小不了哪里去,去年才落成的教坊,还显得很簇新,院落屋舍设计巧妙、装潢讲究,应是出自宫匠之手。
皇上不时到这里看表演、指导,算是小行宫,自然要讲究一些,在古代,与皇帝沾边的,都要郑重其事,处处维护皇室的尊严。
除了奢华、讲究外,与别处最大不同之处,就是气味。
在教坊外就闻到胭脂水粉的味道,进了里面,这股气味更是浓郁,给人一种置身百花丛中的感觉。
转了几个门,进了一个偏厅,郑鹏看到厅里摆着一桌子酒菜就知到地了。
桌边坐着一个白面无须的老年男子,穿着一套白色的襕袍衫,戴着青色幞头,虽说头已经花白,但是气色很好,那张脸白里透红,显然是一位养尊处优的老人家。
看到有人来,老年男子嘻嘻地笑了两声,很快站了起来,开口说道:“要是某没猜错,这位就是最近炙手可热的郑鹏、郑公子吧?”
这声音像鸭公嗓,又嘶哑又尖,郑鹏听到都起鸡皮疙瘩,心里马上想到两个字: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