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朝风轻轻一叹,不愿强迫她:“那你自己上药?”
“嗯。”她偷偷看了眼相公,没见他露出不悦,不觉便笑了,凌朝风在她鼻头轻轻一刮,“快起来,去吃早饭。”
小晚轻轻推他:“你先出去,我要收拾一下,这床褥要换一换的……”
待得凌朝风离去,小晚便起身洗漱,将屋子床铺收拾干净。
对镜梳妆时,想到自己已嫁做人妇,该将满头青丝高高盘起,可她从没盘过头,笨拙地侍弄半天不得法,心想若能请张婶来教教她就好了。
不料没多久,张婶就在门外轻声问:“晚儿,要不要我帮你梳头?”
小晚惊讶地看着张婶走进来,是碰巧吗?难道嫁给凌朝风,运气开始变好了,她这几天,特别容易心想事成。
不论如何,髻梳成了,年轻女子,是姑娘家还是小妇人,髻是最明显的标识,孙夫人他们来时,小晚还梳着长辫子,人家自然是把她当丫鬟看。
此刻楼下已经摆了早饭,凌朝风和二山在柜台旁说话,彪叔端着香喷喷的炒面走出来,抬头见到俏丽的小娘子,连声赞:“我们的新娘子,难道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凌朝风抬眼看来,红衫白裙的人儿,将青丝盘成了髻,越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肤如雪唇如樱,含羞带怯地跟在张婶背后,时不时偷偷看向自己。
张婶见众人都呆呆的,忙笑道:“吃早饭了,都不饿呀?”
喷香诱人的肉丝炒面,黄灿灿的炒鸡蛋,清爽酸甜的腌黄瓜,还有火红火红的辣白菜,桌上一大锅粳米粥热气腾腾,这样丰富,甚至奢侈,小晚又馋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欢欢喜喜地吃一顿早饭,小晚和凌朝风坐一条长凳,挨得近近的。
吃过早饭,小晚继续回房收拾东西,凌朝风进门来,递给她一袋钱。
“这是那天你看见的,二夫人给我的钱袋。”他说,“这与店里的账分开,往后我都交给你。”
小晚羞愧地说:“相公,我不识字,我也不会记账,钱还是你来管。”
凌朝风问:“不识字?”
小晚赧然点头:“嗯,我没念过书,不认得几个字。”
凌朝风拉着她的手坐下:“我下午才出门,这会儿闲着,我们说会儿话可好?”
小晚见丈夫没看不起她,安心几分:“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楼底下,彪叔要找掌柜的核对明日招待客人的菜单,被张婶喊下:“没眼力见的蠢东西,你自己做主就是了,别去打扰小两口。”
彪叔摸着胡渣,嘿嘿笑:“真不容易,咱们客栈有老板娘了。”
这会儿功夫,青岭村里,妇人们纷纷从地里归来,忙着做好了午饭送去田里给自家男人吃,路过穆工头家,见许氏坐在屋檐下搓玉米,女人们喊道:“文保他娘,你们家怎么还吃玉米呢?”
许氏笑道:“这话说得,我们家财了不成?”一面招呼,“进来喝口水,我早晨炒的瓜子可香了。”
女人们便进来,一人抓了一把瓜子,家长里短说别人的闲话,忽地有人说:“村头李家的,前日里在镇上瞧见你家小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