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孩子落水,人群朝河边涌去,小晚也挺着肚子站起来,她个头不够高,根本看不清那里的状况,心里猛地一紧,四下寻找,不见霈儿和素素家的闺女。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凌朝风搀扶小晚坐下,转身就往河边去,素素和大庆都跟着去了。
小晚心里突突直跳,一直望着那边的人群,霈儿忽然从身边冒出来,手里捧着一束野花,另一只手牵着小妹妹,妹妹脑袋上还戴了好几朵花,娇滴滴地扑在小晚怀里,显摆她的花花。
“这是给娘的,这是给姥姥的,这是给素素姨……”霈儿将花束分成三份,一份塞给了小晚,一抬头,却见大人都不在这里。
小晚终于缓过神,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喘着气说:“吓死娘了。”
那一边,素素现落水被救起来的孩子不是自家的,就跑回来再找,见他们好好地在小晚身边,她松了口气。
霈儿跑过来,将花戴在姨母的鬓上,她笑着说:“姨带你们过去找你爹,他们都急死了。”
凌朝风见落水的孩子不是霈儿,反而越紧张,在人群里不断地寻找,一转身见素素领着他们来了,心头一松。
霈儿跑来,要爹爹给他骑大马坐高一些,凌朝风便把他举起来放在肩头,霈儿坐得高了,能看见岸边的娘亲,欢喜地朝他挥手。
小晚笑得眼眉弯弯,可看着这光景,心中又不觉恍然。
她为什么总是会有这样的错觉,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她想,兴许上辈子他们就是一家人。
落水的孩子无性命大碍,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县太爷叮嘱各家看紧自己的孩子,之后便是赛龙舟,白沙河上锣鼓喧嚣,沸反盈天,各村都卯足了劲,足足热闹了一整天。
在人群散去之前,客栈的人就先退回来,也不知道是哪家村子赢了比赛,不过这都不重要,白沙县好久没这么热闹的事。新任的父母官处处为百姓着想,虽然年轻,一下子就获得了老老小小的尊敬。
看着人群从客栈前走过,有些人朝这边打招呼,也有人来讨一口水,张婶对小晚说:“你嫁来之前,我们的客栈在他们眼里,还是虎穴狼窝呢,也不知怎么,从你进了门之后,渐渐就变了。朝风从前不爱和镇上的人打交道,宁愿被当做黑店,宁愿冷冷清清,如今连他也变了。”
小晚回眸看着相公,他正在给玩得满头大汗的儿子擦身,他手脚重,霈儿不舒服地扭动,他就不耐烦地瞪眼睛,父子俩较着劲,叫人看了想笑。
“晚儿,你去歇会儿吧,玩半天也怪累的。”张婶搀扶小晚道,“肚子越来越大,要悠着点。”
小晚感觉到腹中的孩子在翻滚,的确有些累,张婶摸了摸说:“我没生过孩子,也不懂,不过见了不少,你这月份这么大的肚子,会不会是双胞胎?”
小晚自己就更不懂了,张婶唏嘘道:“改天请大夫再来看看吧,不知他们能不能看出来,若是双生的,千万要小心了。从前我们宫里,就有妃嫔因为是怀了双生,生的时候,只活了一个,另一个在肚子里闷死了。”
小晚惊愕地看着婶子,张婶忙道:“你看我这话说的,吓着你了是吧。晚儿,婶子不好,你看我……”张婶连连自责道,努力解释道,“那也是不幸才会生的事,天底下双生的孩子多得是,人家都好好的。”
小晚很紧张地说:“婶子,我娘就是生我难产死的,我会不会也……”
为了这件事,张婶后悔极了,她一向谨慎,竟然对着孕妇说了这么不该说的话,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论怎么宽慰,还是在小娘子心里留下了阴影。
张婶于是和凌朝风商议,隔天请了大夫来,仔仔细细地为小晚把脉。
大夫告诉小晚,她怀的不是双胞胎,她的身体也很好,只要别总躺着,多走动走动,生起来不会太难。
小晚信了,顿时心情放松了好些。
可是转过身,大夫就对凌朝风说,小晚肚子里,很可能是双胞胎,届时分娩,要千万小心,之后的日子,不要再出远门,上下楼都要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