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古鼎,也分两种,一种是供在太庙中,有象征寓意的,表示鼎立天下。另外一种就是实用器,用来烹煮酒肉……”
魏爷详细分析:“所谓范痕,就是指铸鼎遗留下来的痕迹。有些鼎的痕迹明显,有些鼎的范痕处理比较高明,不怎么容易找到。”
“……算了,还是说说铜锈吧。”
魏爷注意到旁边众人一脸迷茫的表情,立即跳过这一段,继续说道:“对于初学者来说,研究花纹铭文,铜质样式,多少有些难度,所以一般从锈色上手比较合适。”
“铜器经过几千年流传,至今大致有三种方式:入土、坠水、传世。”
魏爷尽量说得通俗易懂:“一般说来,流传至今的青鼎鼎,大多是出土文物,坠水和传世的青铜鼎,极少极少。”
“当然,由于铜质差别及各地土质、水质的差异,入土铜器的锈色也不尽相同,常见有绿锈、红锈、蓝锈、紫锈等。”
魏爷笑着说道:“然而,不管锈色有多少样,鉴别锈色真伪的方法却很简单。只要用加了碱的开水一刷,锈色就会掉落,伪迹便暴露无遗。”
“要是真锈,刷擦过后,反而更加明显。”
魏爷也不怕赃,直接张嘴,用舌头在青铜鼎上舔了一舔,然后确信无疑:“没错,这绝对是真鼎。毕竟真正的千年古鼎,那是没有任何铜腥味的……”
“啪啪啪……”
书房之中,立即响起一片掌声。
许多人相信魏爷的鉴赏能力,对于他的判断,肯定没有什么怀疑。
魏爷谦虚微笑,伸手虚压:“让大家见笑了,其实我也只是能够确定,这是古鼎而已。至于古到什么年代,就看不出来了。”
“毕竟我也不是专门研究青铜器的,想要精确的断代,还需要懂得各个时期的青铜器的样式、名称、花纹、质地等,从铜质、锈色、装饰、做工、气味、声音等方面入手,经过全面综合考证,才能揭晓答案。”
魏爷表情有些严肃:“这是很精细的学问,不能马虎大意。”
“魏兄,你这话有道理。回头就麻烦你,帮忙引见几个这方面的专家,请他们过来进行一番详细的鉴定。”陈浮图笑道,走了过来驻足观赏青铜鼎,十分喜爱的样子。
至少在大家看来,陈浮图对于古鼎的欣赏,更胜于浮屠塔一筹。
毕竟作为一方豪雄,陈浮图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过?
浮屠塔再珍贵,恐怕也不及他自己的私人收藏。相比之下,青铜鼎或许没有浮屠塔值钱,但是陈浮图喜欢,就已经足够了。
这下子,轮到江百万抖起来了,他瞥了云中雾一眼,得意之色根本没有掩盖的意思。
云中雾却视若无睹,抄起一杯红酒,轻摇细品。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忽然有人惊声道:“这鼎挺眼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嗯?”众人一怔。
“我肯定见过……”那人走了出来,绕着古鼎走了几圈,左看右看,突然恍然大悟道:“哎呀,这鼎和我们省博物馆的鼎,好相似啊。”
“什么?”有人迷惑不解,有人若有所思。
“对,真是一模一样。”那人叹了一声,表情古怪道:“不过我们博物馆的鼎,一个月前好像失窃了,一直没找到……”
“失窃?”
一瞬间,许多人面面相觑,多少有些惊讶。旋即,他们似乎明白了几分,然后不约而同,立即退开两步,表示置身事外,旁观事态展。
谁也不是傻子,江百万才把东西带来,就有人站出来说,东西是赃物。要说这其中没有蹊跷,打死他们也不信。
一时之间,书房气氛有些微妙。
而且出乎意料,作为当事人的江百万,这时候居然不气不恼,甚至根本没有辨别的意思,反而露出了一丝冷笑。
片刻之后,云中雾开口打破了沉寂:“江兄,有人污蔑你,你不打算辩驳一番?”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什么好说的。”江百万淡然道,一派孤傲不群的模样。
这回答,却让云中雾的胸口一闷,就好像攥紧了拳头,狠狠地打出去,却打到了棉花,空荡荡的难受。
他吐了口气,杀机半露道:“江兄,你这样子,很让人怀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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