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怎么如此想不通,竟要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人身上!
而老大让他偷偷联系的县衙里的人,根本连人都找不到了。
据说李捕头收监后,连带着一班子与他关系走得近的都倒了台。
该找的人都找了,该说的话都说了,能做的事也都做了,他在青河县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这段时间,他只传过两次信回去,但他怕不安全,信里也不敢说得太明白,还是得赶紧回去当面与老大说清楚,也好让老大早做其他打算。
更重要的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杨路也是巡检弓兵,因为他的关系这次也上了山。
那是他娘改嫁后生的,也是他唯一的亲兄弟。
他是他爹留下的独苗,因此被留在了马家,他娘嫁人后只偶尔托人来看他几眼送些东西,从未在人前露过面,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他跟杨路的关系。
但是,马怀德不是一般人。
马怀德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感激不尽对马怀德也是掏心掏肺没有秘密的。
也正因此,马怀德才会放心地将他派下山来联系林万利,并且这么久都没有催他回去。
马来富心念电转间,还在期待那凶徒同意他的请求,却得来那凶徒的一声喝:“不行!你可是想趁机逃跑,或者去告密?”那凶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真是对不起了,告密逃跑的事你就省省心别想了,不如好好配合我,待我伤好自然会走,绝不再来打扰你!”
马来富没办法,只能屈服在长剑下,老实地拿出伤药给他包扎,甚至伺候他吃喝,心里祈求他赶紧好快点走捕快不要来搜查。
中途他见那凶徒睡了,本想偷偷走,哪知这人精怪的很,他用布包了鞋子自认开门没一点声音,可还是被他现了!
接下来,他就被反绑在了床柱上,另一个绳子还握在凶徒手里,只要他有一点动静,就会迎来一阵胡扯乱拽加呵斥。
顷刻间,肚子里没几滴墨水的他突然想到了好几个成语:鸠占鹊巢引狼入室忘恩负义东郭先生中山狼大尾巴狼……
好吧,后面几个是他用来凑数的,他只是想这样痛骂那占了他的床的男人而已,呜呜呜!
他也只能这样自欺欺人地缓缓闷气,谁让他好心问这人高姓大名,却得来了一声哼和一顿拽,他连骂他八辈祖宗也不知道人家祖宗姓甚名谁啊!
马来富欲哭无泪。
更让他欲哭无泪的是,一觉醒来,真的有捕快在外搜查的声音!
“开门,开门,搜查贼犯了!有没有人在家?”
两个玩命之徒如惊弓之鸟,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这次来的捕快还算温柔,捕快们得不到回应后,竟没有破门而入,而是说:“记下这家,可能出去赶早市了,一个时辰后咱们再来。”
一个时辰后……
他们还有一个时辰可以用来逃跑!
那凶徒快速将马来富松了绑,烦躁地问道:“可还有其他地方躲?”
马来富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随口道:“没有!我不躲,我得逃了!”
“逃?你也是犯了事的?!你要逃哪去?”
“这不用你管!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此别过永不再见!”说完,他包袱往肩上一甩就要走,却又被一把拽住。
“等等,要逃也得带上我!”
“你跟着我干嘛?你自己逃去!”
“不!谁知道你是不是装作逃跑,实际是去告密呢?”
“我告什么密?我要逃去落霞山!你去不?你要去做土匪吗?”马来富压着声音慌不择言地叫道。
“做土匪?哦,我知道了,你是土匪在县城的联络人?那正好,老子如今反正爹也死了,家也没了,索性投了落霞山,找机会回来弄死那狗日的报仇雪恨!走,你正好将我陆五斤引荐给你大哥!”
就这样,在青河县东奔西窜联络帮手不得的马来富,临回山时不情不愿地带走了一个叫陆五斤的亡命之徒。
糊里糊涂的逃到半道,他才醒神,心想:“这样也好,好歹他也不算空手而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