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哈,我说三天就三天,你再啰嗦,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万掌柜的声音陡然蛮横起来,他一把推开江寒,恶狠狠地道,“也就是我们掌柜的要做好人,要是我直接抢了你们的方子,你们又能怎样?”说着,不待江寒反应,他就直接走出了雅室。
江寒立刻紧追上去,那万掌柜却几步跨下楼梯,站在大堂中间大声对王掌柜道:“王利来,你这小伙计太不知好歹,看来你这利来茶馆是不想开下去了。”他冷哼一声,阴测测地看向身后的江寒。
王掌柜莫名其妙,却直觉江寒又惹了事,不由一边赔礼道歉,一边上前来阻拦江寒。
随后,江寒就从茶客嘴里打听到,这万掌柜原来是黄家的大管家黄德义的外甥万顺。
黄德义是黄家的家生子,深受黄员外的信任。他只有一个姐姐,从小感情很亲密。他姐姐原是黄家姑奶奶跟前的大丫鬟,二十岁时脱了奴籍,嫁给了六十里外的白河镇一个小米商。原本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七八年前,他姐夫不知怎地被人骗光了家财,想不开地上了吊,黄员外就将姐姐与外甥万顺接来了落霞镇。
这万顺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霸道蛮横的个性,被黄德义安排进黄家的铺子做事后,仗着自己的舅舅是黄员外跟前的红人,常常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四五年间换了八九间铺子,惹了一堆事端。黄德义忍无可忍,将母子俩一起赶回了白河镇。万顺受不了白河镇的苦日子,不到一个月就厚着脸皮回来求,黄德义看在他母亲的份上,又让他进了妙味斋,还命掌柜严加看管,他这才收敛了言行,做了不到三年就升了二掌柜。
江寒得知这些后,正不知说些什么好,门外又来了两位指明要找她的人。
这回来的是东镇周员外家的点心铺子富贵糕点铺的掌柜与伙计。
这周员外就是田大婶三儿子的东家。
掌柜也姓周,一上来就与她互相见了礼,然后笑容和蔼地说道:“我家小姐近来每日要喝一碗你家的珍珠奶茶,再吃几块你家那蛋糕。不想,前些天我家老爷也尝了几口,觉得味道不错,特别是那蛋糕,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老爷觉得这么好的东西,只是每日下晌在咱们东镇卖上几份,实在是太可惜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是你为了还债,琢磨出来的方子,我家老爷就让我来与你谈谈。”周掌柜顿了顿,和气地道,“我们周家愿意出一百二十两银子买你这蛋糕和奶茶的方子,不知江小哥可愿意。”
江寒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们必定是问到了田大婶那里,而昨晚她回家时,两位婶子早下班了,没得到她的交待,田大婶必定没有隐瞒地跟周家人全说了,她也就没必要再与这两人打马虎眼了。
何况,有了那姓万的横人一衬托,这两人言语恭敬态度和煦,简直让人不好意思虚应。
她直截了当地道:“周掌柜,实话与您说,我不想卖这方子。卖了就是在杀鸡取卵。”想到万顺的态度,她又添了一句,“即便是不得已要卖,这个价格我也是不满意的。”
“价格好商量。不知小哥想要多少?”周掌柜不以为忤地笑道。
“您现在突然问我,我也不知道多少合适。不如这样,我先回去与我爹还有表妹商量商量,两天后的此时你再来找我,我必然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没问题,我这就回去将小哥的话告知老爷。”他迟疑了一秒,又道,“方才我们在西霞街上,见到了妙味斋的万二掌柜——不知,他可是与我们一般来找小哥买方子的?”
江寒不动声色地颔,暗暗观察着周掌柜的反应。
周掌柜眉宇间闪过丝忧虑,郑重道:“还请江小哥多加防范,这万掌柜行事有些不折手段——这不是小老儿在人后胡言,你只需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他起身彬彬有礼地告辞,“小老儿两日后必定准时到,还望江小哥千万别在此之前就先将方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