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怎么办?怎么办?
江寒一边走一边狠狠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她其实更想扇自己几嘴巴——要是她直接对那万顺摆明“就是老娘想出来的方子,有本事来抢啊”,顶多也就是明刀明枪地与那烂人对干一场,也不至于将无辜的谢家姐弟推上了风口浪尖啊!
她是不是天生与黄员外的各种亲戚犯冲?
最初,她揍了黄员外的外甥,落得去县衙大牢到此一游了几天;后来,她却一顿胖揍,将黄员外的族孙黄有能,弄进了巡检司的班房;现在,她已经不随便动手要开始讲文明讲礼貌了,这黄员外管家的外甥又扑上来要与她纠缠,还用上了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真是有够下三滥的!
可顶不住人家这招管用啊!
只这么一招就将他们逼到了两难境地——要么交出方子保住芸娘他们的假身份,要么保住方子暴露姐弟俩。
很明显,姐弟俩是不能暴露的,一旦暴露了,他们要面临的危机,就不是一张蛋糕方子能解决的了。
不急不急,冷静冷静,或许还有第三条路,冷静一下,或许就能想出来了!
江寒步伐沉重迟滞,腿似灌了铅般,索性站住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扑通乱跳个不停的心脏平静下来。
“快点走,别耽误时间!”一个跟来的捕快呵斥道。
江寒摸出几十个钱,回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道:“小弟昨夜没睡好,今天起得早忙得很,刚才又在巡检司吓出一身汗,有些头重脚轻,胸口闷得慌,还头疼得不行——还请两位大哥,让小弟稍微缓口气。不会耽搁多久的。”说着,她就将手里的钱分别塞进了两人手中,“我师兄刘大康也是你们快班的,不知您二位可认识,还有赵捕快,我与他关系可亲厚了。两位能不能跟我说说,那去县衙告状的是何人,又是怎么说的?”
两个捕快身材相似,一个脸上长几个麻子,一个则长了张马脸,看起来都不是善类。
两人错愕地相视一眼,嘴角都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
那麻子将铜板一把塞进怀里,睥睨着江寒,冷笑道:“你这小子还算上道,原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很可惜,你是刘大康的师弟,那就不好意思了——无可奉告!”
江寒的笑脸僵了一秒,立即拱手道:“可是我师兄得罪了二位,小弟代他向二位道个歉,望二位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她笑得眉眼弯弯,“还麻烦两位一定要给小弟先透个底,小弟到了堂上也不至于茫然无知……”
麻子喝断她的话:“废话少说,快走!要是没什么证据要拿了,就赶紧跟我们往县衙去!”
江寒彻底变了脸,心道:“你既然不准备说,钱往怀里塞那么快做什么?”她紧了紧牙关,刚想撕破脸问他们要回钱,马脸捕快开口了:“小哥就不用多问了,赵捕快与我们老大不合,我们不可能多嘴的!”他迟疑了一下,最后似乎是看在铜板份上,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去的就是竺陈谢家的人,不过陪着去的人在衙门外恰好碰到了我们老大……这事我们老大很重视……”
“跟他废话这些做甚?快走!”
江寒抿着唇死死地盯了麻子一眼,心里暗暗誓,等刘大康回来,一定要让他找机会狠狠揍这个贪了她铜钱的死麻子一顿,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她气闷地大步向前,刚要拐弯时,一马当先的她却忽地一个趔趄歪倒在最靠近她的麻子身上,吓了芸娘和那马脸一大跳。
等她被骂骂咧咧的麻子一把推开,站直身再朝竹牌巷里看去时,刚刚出现在江家院墙上的两道身影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