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的茶馆害成如今这个样子,竟然还以这种态度对他!
难道她不该内疚,向他请求原谅?!
他王利来自问从未薄待过她,可她却三番五次给他惹麻烦。
如今惹出这么大的事,竟然还敢蹬鼻子上脸——这到底是有多薄情寡义毫无廉耻?
“好好好!”王掌柜追进暗室,指着江寒的鼻子,面色冷厉,骂道,“江寒,你就是这般态度对吧?既然如此,那好,咱们公堂上见!——今天在风起雅室里的所有当事人,我王利来一个都不会放过!”
突然间,江寒只觉得心里又累又烦。
她忽地停住细细查看的步子,沉着脸转身望向王掌柜,指甲攥入肉中,尽量让自己理智清醒一点。
这样的沉默对视不过片刻,见王掌柜又要暴起,她才闭了闭眼,无奈开口:“我的王掌柜,咱们不知道要牵涉进什么大事里,你不仔细找找蛛丝马迹,在这跟我闹什么?”
“什么大事?”闻言,王掌柜被唬了一跳,满脸狐疑,“你以为吓唬我就能推脱责任?”
“掌柜的,我推脱什么责任?老实说,我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好吧?!”
“你是受害者?呵,事情难道不是你招惹来的?”
“我既没招惹事,也没去招惹那猪一样的人!当时,我领着人刚进要房间,他就带着人冲上来疯,并且,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追打我,我连手都没还一下——这些,围观的茶客都可以给我作证!”
江寒冷笑一声:“哼,公堂上见?别说你要告状,我现在就恨不得马上去县衙击鼓鸣冤,告他黄家不看好自家的疯子,随便放出来袭击人!”说罢,她激动地一掌拍在暗室内的木桌上,眼眶红地迎视着王掌柜。
她这副委屈模样,让王掌柜不由皱眉,愤怒情绪跟着冷静了下来。
虽然江寒行事不甚靠谱,但是莫名的他就觉得这是她的真心话。
或许是因为,她今天没有胡乱爆,而是选择了默默隐忍吧。
暗室里突然一静,只余下江寒粗重的呼吸声。
“逃走的那三人不是祝扬带来的吧?他们跟你是什么关系?”
忽然出现的吕同,抱着胳膊杵在门口,要笑不笑地插嘴,“可别跟我说,你不认识他们,我才不信。”
“我认识,也仅仅是认识而已。那三人都是曾掌柜的朋友。”
接着她就把与三人的认识经过跟吕同说了一遍。
末了,她又想起一件事,道,“对了,那张猛子,我第一次见到时,你跟沈大人也在。那天我得了两笔赏钱,一笔是他给的,一笔是你,还为了你那一钱银子,跟宋耀祖打了一架。”
闻言,吕同的脸色渐渐郑重起来。
那一天他也记得。
那也是他第一次来利来茶馆,本想再逗逗江寒,沈大人却制止了,后来楼上下来几个人,他们就追了出去,一直追到瓦市街,人才追丢了。
看来,这三人不是等闲之辈啊!
念头闪过,吕同一双眸子熠熠生辉,随即又正色道:“好了,此处本少爷已检查过,一目了然,你俩没必要再看。这百万饭庄如今只剩下厨子了,事情小不了!”
闻言,王掌柜跟江寒都有些傻眼。
这逃得也太快了吧!
只听吕同又道:“江小二,你这就跟我回巡检司,把你知道的跟沈大人好好交待一遍。动作快点,晚了,贼人就全跑了。”说着,他就从洞口回了茶馆。
待三人都回到雅室,楼下又传来一片嘈杂声,吕同大步走到走廊边往下望,就见沈大人已经带着一队巡检弓兵匆匆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