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思雨听得云里雾里,直接问:“那如何算?”
这个消息太突然,而且股份的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何况还涉及到其他人。
江寒抱歉地笑笑,道:“不如这样,你先说你大概愿意出多少钱,我回去跟芸娘,还有其他人商量商量,然后仔细规划一下,到时咱们再详谈,你看可好?”
付思雨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虽然提出合作有些突然,但给自己弄份产业的想法,却是很早就有了。
既然要掏钱,肯定要认真严肃对待。
谁都不愿当冤大头,何况她的钱都是她从小到大积攒起来的压岁钱,总共才二百多两。
不过二百多两在小镇上开个小铺子应该够了。
有了合作意向,两人的亲密感瞬间直线上升。
絮絮叨叨地又闲扯了些别的事情,付思雨领着两个丫鬟就要打道回府。江寒想到赏银的事,便跟着主仆三人一起到了巡检司。
很可惜沈大人去了县衙,江寒等到日头偏西也不见他回来,便自回了江家,准备第二天再去。
……
是夜,繁星满天,万户逐渐安静,但落霞镇的花街柳巷里却愈加热闹非凡。
巡检司的禁闭取消后,东镇胭脂巷里不管是巷头的丽红苑,还是巷尾的满春院,都一扫冷清重归火热。
夜渐深了,满春院后院。
“别喝了!你不要命了?”老鸨丽娘抢过牛二根手中的酒壶,没好气地坐在桌子对面。
牛二根半睁醉眼,一面伸手去抢酒壶,一面不耐烦地叫道:“给我,别来烦老子!”
丽娘恼了,“啪”地一声将酒壶往地上一砸,双手狠狠一推,推得摇摇晃晃的牛二根连退三步坐倒在地,带得桌凳哐当直响。
“瞧瞧你如今什么样?整个一软蛋!他死了你也要下去陪?那你们都去死吧!死了也白死,我丽娘是不会为你们烧一炷香的!”
牛二根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双目无神地呆坐在地。
丽娘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脚踹在他肩上,直将他踹倒在地。
她狠啐了一口,如茶壶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牛二根的鼻子骂道:“你摆这副死相给谁看?既然敢干,就该料到会有这天,今天是他,明天或许就是你了!当初老娘跟你说别掺和得太深,你怎么不听呢?”
这话触动了牛二根的心绪,他清醒了一点,抬手捂住脸,鼻音浓重地喃喃:“是我害了他,他劝过我,让我将人放了,可是我,以前太顺,鬼迷了心窍……都是我害了他!”
“没错,确实是你害了他!”丽娘语气太过肯定,牛二根不由得抬起头来望向她,只听她冷笑一声,又道,“假如你能硬气一点,稳住他,再躲上一两天,巡检司就会扛不住,到时再伪装出镇轻易得很。可惜你看不得他惶恐不安,心疼了妥协了,才变成现在这样。”
闻言,牛二根委顿地抱着头,讷讷不语。
“现在你错得更离谱!——你自己好好想想。”
牛二根动作一顿,依旧垂着头。
丽娘踢过一张凳子坐下,翘起腿,睥睨着地上的人,冷冷道:“老娘可没时间陪你伤春悲秋,这满春院你要是待不下去,老娘大可以找别人!”
场面僵持了好半天,丽娘冷漠的眼底最后一丝期望将要消失前,一直没有动作的牛二根撑起身子,重新坐回凳子上,面上的颓丧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剑般的冷厉。
丽娘暗松一口气,声音却依旧冷淡:“很好!希望你以后别再犯浑,谨记你是我满春院的护卫头目,不是山上那些人的爪牙。咱们与他们只是合作,并不是他们的附属。如今形势严峻,他们那些事,咱们以后少参与。”
酒醒了大半的牛二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丽娘满意地勾了勾唇角,道:“这些天,巡检司的人恐怕还在暗中盯着咱们,你最好警醒一点!”她顿了顿,语调低沉了几分,“他的事,大家都很难过,不过他肯定也不希望咱们折进去。所以,你现在不要轻举妄动,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