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诧异:“爷,你不亲自去吗?”
他仍然觉得自家爷喜欢上江寒,实在不值,但既然他喜欢,那就该想办法让那女人臣服。
可是爷在做什么——明明背后做了这么多,却不露面,不明说——那做这些又能得到什么?
虽然,即便说了,以那女人寡情的性子,不一定能得一句真心话,但总能令她产生罪恶感或者内疚感吧?
“爷还没想到方法,暂时不会见她。”沈大人淡淡说道。
他不愿看到她刻意伪装的无情,也有点害怕她眼中的失望。
初一大惊,不满地说道:“爷,你可不能被她左右!愿意纳她已经是看得起她了,你再随意迁就,只会纵得她得寸进尺,不知天高地厚。”
沈大人哂笑:“她似乎,一直都如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敢想敢做也没甚不好,不伤人害己便行,爷会看着她的。”
但她已经伤害到你啦!
初一很想大声喊醒沈大人,可见到他脸上的平静怡然,他暗叹了口气,改口道:“你总要去见她的。”
“嗯,再等等。”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爷在沈家的处境来看,哪有什么两全之策?
老夫人固执得很,虽没像夫人一样要置爷于死地,但这么多年来,爷跟她也不亲,反倒是与三房的叔祖走得更近。
而涉嫌谋害爷武举失利的夫人,自爷来了落霞镇,便被解了禁,此后天天守在老夫人身边,端茶递水,凡事以老夫人为先——据说,老夫人如今对她更加看重。
或许这会,他们已经在给爷寻摸新的婚事了。
爷之前订的两回亲,一人是订婚后意外病死了;还有一人则是被他吓得不敢嫁,上了吊——人虽然没死,但婚事也不了了之。
自那之后,爷的坏名声传了出去,娶妻之事变得艰难,这才又拖了一年多。
可是这难反而会逼得,好人家的好女儿不敢嫁,倒是更合夫人的心意。
如今他们身陷这山窝里,与湖州的联系少了,夫人肯定会趁机使坏。
初一心里愁得不行,沈大人却很淡定。
他自信地说道:“不会太久。”
他总会想到办法的。
只是眼下匪患未除,入冬之前肯定要有所行动,按目前的兵力情况,他没有必胜的信心,所以,眼下说再多也无用。
且待剿匪回来,他再跟她以及她爹,好好讨论以后的事情。
总之,他必不会让娘的悲剧重演的。
……
主仆两人说着私话的时候,巡检司门口,两辆外表朴实无华的马车,在一众骑马的侍卫簇拥下,缓缓停了下来。
守在大门口的弓兵,刚要上前喝叱,便见当先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位穿白衣的男子。
那人峨冠博带,俊逸不凡,眉眼间又带着些肆意的气质,不是他们熟悉的吕公子又是谁?
弓兵们到了嘴边的喝叱,立即变成讨好的笑容,一人连忙转身往衙内报信去了,另一人刚要说话,便听车内传来一道嗔斥的声音:“臭小子,姿势摆够了没?”
正负手做深沉状,怅然望着巡检司的吕同,当即垮了脸,转身对车里人低声抱怨:“娘,我哪有……您快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