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虽然将宋太后强行送去了皇家别院,但是宋太后在宫中的势力还在,且安阳公主一早就给宋太后递了消息。
所以,当萧湛到了皇家别院的时候,宋太后早已知悉宫中之事。
彼时,已然时近午时。
外面的天气,格外的炎热。
但是皇家别院之中,宋太后却是面色阴沉的坐在藤椅上,一颗心都如坠冰窖一般,冷的拔凉拔凉的!
她知道,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生了。
慕容睿死了。
沈良辰必定有危险。
她的儿子,一定会为了沈良辰挺身而出。
可是,现在的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她现在纵然知道宫里的情况,却进不了皇宫。
阻止不了她的儿子……
想到这些,她就觉得,自己的心犹如刀割一般,好痛!好痛!
“太后!”
秋叶姑姑眼看着宋太后脸色难看的厉害,忍不住喊了她一声,在她耳边低声禀报道:“刚刚有人来报,是宣王殿下的人,临时调走了二爷,无名这才有机会,趁机进入天牢杀了慕容睿!”
闻声,宋太后心头一颤,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说,是策儿?”
秋叶姑姑垂眸,面色晦暗:“十之八九!”
听秋叶姑姑这么说,宋太后不由艰涩的闭了闭眼。
沉默片刻之后,她微微抬眸,本想要看秋叶姑姑一眼,却不期瞥见门外那炙热的阳光下,萧湛稍显落寞的身影。
心,在一瞬间,紧紧揪了起来。
她从藤椅上坐起身来,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湛儿!”
这一次,宋太后喊萧湛的时候,不是皇帝,而是湛儿!
听到宋太后的喊声,门外的萧湛,心弦微颤了颤。
深知自己既是来一趟,必然是要跟宋太后见上一面的,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步向前。
须臾,进入堂厅之中,他深深凝视着藤椅上,脂粉未施,头髻简朴的宋太后,先是朝着她揖了揖手,然后在她身前,缓缓蹲下了身来,握住了她搁在藤椅把手上的手:“母后……儿臣来看您了!”
“湛儿!”
宋太后方才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萧湛了。
此刻见他忽然出现在眼前,她眼底顿时氤氲起了水雾,只是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湛儿……”
萧湛知道,宫里的事情,瞒不过宋太后。
此刻,见宋太后如此模样,他便知道,该知道的,她已然知晓,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母后。
他忽然觉得,这半年未见,他的母后,似是忽然老了很多!
缓缓抬手,轻抚着她满头的银,他轻皱着眉宇说道:“母后这阵子,在别院里,过的好吗?”
“好!好!”
宋太后一连应了两声好,点头之际,有泪水夺眶而出:“母后过的很好,你不必担心!”
听宋太后这么说,萧湛不由点了点头。
实在不忍去看宋太后泪流满面的样子,他低垂着眼睑,紧握着宋太后的手,他苦笑着说道:“母后,孩儿不孝,让您伤心了!”
闻言,宋太后紧抿着唇瓣,用力摇着头:“没有,是母后做错了!母后不该 %”
“不……”
萧湛摇了摇头,打断了宋太后的话,然后侧,枕在宋太后的手上,如个孩童一般,低低喃喃道:“您身为一个母亲,会那么做,其实都在情理之中……不过是儿臣,觉得您一直都偏心萧策,心里接受不了而已!”
“湛儿……”
宋太后颤抖着手,轻抚着萧湛的鬓,神色黯淡道:“你们都是母后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在母后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你知不知道,在你觉得,母后偏心策儿的时候,策儿也不只一次的,问过母后,为什么天下是你的,他心爱的女人也是你的,他却什么都不能去争?”
这些,宋太后送来没有跟萧湛提起过。
萧湛自然也是第一次听说。
听了宋太后的话,再想起早前萧策说过的话,萧湛不由无比艰涩的闭上了眼睛:“这些,母后从来都没有跟儿臣说过……”
“不是母后不想跟你说,是母后觉得,你心里跟母后有隔阂,应该不想听母后说这些……”
言语之间,尽是苦笑,宋太后一下下的轻抚着萧湛的鬓,颤抖着嗓子说道:“母后对策儿,可以打,可以骂,但是对你,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湛儿……以前丢下你,都是母后不好,是母后只顾着自己……你……原谅母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