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程宁原本对刀剑只通宵些许皮毛,这还亏了从小跟着沈云初与沈云禾两位哥哥偷习来的。而这几年,沈程宁到了宋家,幸得有宋泰宋安二人多加指点,功夫大有精进,沈程宁天赋奇高,很快便有了超越宋泰与宋安的趋势,但她却始终从心底视宋泰与宋安二人为自己的师父。
“夫人此次离开云州,恐怕老夫人那头又要……”宋泰略显不安道。
“怎么?这些年她闹腾得还不够多吗?”
“我只是害怕夫人伤神。”
“我会伤什么神?”沈程宁撑着下巴盯着那摇摇欲坠的烛火,“她要闹便由着她闹去,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要她死了!”
“属下明白!”
“你们退下吧!”
“是!”
宋泰与宋安关好门出去,二人对视一眼,准备轮流值夜。
房中的沈程宁渐渐陷入了深思……
宋老夫人薛氏是宋宪的母亲,原本亦是宋家的主母,然而自宋宪战死后,薛氏一直对沈程宁怀恨在心,坚信是沈程宁克死了她的儿子,沈程宁在宋家的头两年,便受尽了薛氏的折磨,险些死在了薛氏的手里,然而那些苦痛煎熬沈程宁都熬过来了,几次险些丧生,她都没有向太后以及先皇求过救,这更滋长了薛氏的气焰,薛氏虐待沈程宁的手段愈来愈狠毒,最后迫得沈程宁不得不反击。
后来,沈程宁从薛氏手中夺过宋家主母位子,重新整顿整个宋家,用当初薛氏对付自己的手段一样一样地还给了薛氏,薛氏几次求死,沈程宁都未能如她所愿,只因……
沈程宁撩开额上的丝,那一条长长的疤痕,丑陋不堪。
这几年沈程宁遍寻各方名医,用尽一切办法,都没能将额上那条丑陋的疤痕去掉,那是薛氏留给她的,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对薛氏息事宁人,她要薛氏活着,生不如死那样地活着。
岳明轩的烛火亮了一夜,沈程宁亦是一夜无眠,次日,沈云禾到前厅用早膳,却见沈程宁早已到了,还霸占了他的主位。
这一大早便遇到这样的情况,量谁的心情也不会太好。
沈云禾刻意往沈程宁身边一站,示意她坐错了位子,然而沈程宁却对他视而不见,低头喝着茶吃着点心,临了只不咸不淡地客套了一句:“起来了?用早膳吧!”
“你……”沈云禾一时哑然,他竟然找不到要用什么话来攻击沈程宁。
“爱吃不吃,不吃就撤了吧!”沈程宁吩咐一旁的下人道。
沈云禾再耐不住,坐下扒拉住自己面前的糕点,“不是,沈程宁,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我?我不想干什么。”沈程宁瞥都没瞥沈云禾一眼,继续吃着东西。
“你,你你你……”沈云禾激动道,“你说你既然回来了,你这也不去见母后,也不去见皇上,赖在我这福王府里又是几个意思?”他苦思冥想了一夜也没想通沈程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还故意设局害我,现在好了,我被禁足在这福王府了,大家都出不去了,你满意了?”
沈程宁叹了口气,侧目白了沈云禾一眼,“闭嘴!”
沈云禾竟然被沈程宁的气势给唬住了,他或许并不是真的畏惧沈程宁,这看起来的畏惧中,大概还带着一丝对妹妹的宠溺吧。
“沈程宁,这里是福王府!你就是这么吼我的吗?我是谁?我是你哥哥!”
哥哥?沈程宁嗔笑,有多久了?她甚至快要以为自己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哥哥”这个称呼,对于她来说,那样遥远而又陌生。
不……她不能这样,沈程宁竭力克制着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了谁也不要,就不该继续这样妇人之仁!
沈程宁随手捏了块糕点塞到沈云禾嘴里,“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罢,沈程宁便领着宋泰和宋安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王爷……您没事儿吧?”扶着自己快散掉的老腰的管家颤抖着扶着沈云禾,沈云禾含着糕点,用力咬了两下,每一下都像是咬的是沈程宁一样。
“查!”沈云禾好不容易将嘴里的点心咽了下去,猛灌了两口水,才缓了过来,随即吩咐道:“必须给我去查!”
管家听得稀里糊涂的,“王爷,查什么?”
沈云禾一把将空碟子扣在管家头上,“蠢货,当然是去查她的身份!”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