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药丸与疗伤的药并不冲突,在温水中化了药丸服下便可。”说着,将一个荷包递给了莫思淳,想了想,又道:“你当真确定要让她忘记这一切?毕竟一个人没了记忆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莫思淳却苦笑一声,道:“若不这样,我可还能保住她的性命?没事,忘了也好,我会给她一个新的记忆,一个只有父亲,她和我的记忆。”
司寇不再言语,只是拍了拍莫思淳的肩膀,留他一人陪在单氏的身边。
宫里那场大火整整救了五个时辰才将火完全扑灭,而那儿也几乎将整个冷宫烧毁,其中除了一名宫女和两名太监当时不在冷宫内,其余人皆丧生火海,包括前朝的几位废妃和废皇后单氏。
骸骨已烧的焦黑,但根据尸体旁边散落的饰来看,应当是废后无疑。而南漠帝也不想细查,毕竟他已对废后深恶痛绝,而单家也没有任何表示。于是废后之死便这样匆匆了解了。
而此时,众人以为死在火海中的废后单氏,却在勤王府的后院中悠悠转醒。
她茫然地看着身边的人,不安地问道:“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司寇试探着开口,问道:“你可记得自己是谁?”
单氏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痛苦地揉了揉额头,茫然道:“我是谁?”
司寇又问了她一些问题,见她神色不容作假,便朝一边的莫思淳点了点头,示意应当是成了。
莫思淳走上前去,握住单氏的手,单氏却吓了一跳,欲将手抽回。可莫思淳岂容她逃避,紧紧握住她的手,嘴唇嚅嚅了半天,终是唤了声:“娘。”
单氏看着他,茫然道:“我是你娘?”
莫思淳点点头,道:“你是我娘,我爹是曾经南漠的将军莫白,可惜在一次战争中丢了性命,只剩下我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前些日子您去给我爹上坟的时候,不小心滑下山坡撞了头,这才什么都忘了。这位是我的朋友,我们暂住在她家,等儿子办完事,便带您去寻一处好的住处。您忘了没关系,我会帮您想起来的,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跟您说……”
室内的谈话和气融融,司寇退出了屋子并将房门关上,将空间留给了那迟了二十多年才相聚的母子。
这厢屋内的莫思淳忙着为他娘亲“填补”记忆,那厢朝堂上的御昊天亦是不得闲。
自从南漠帝得知了御昊天不过是早产,确是他的骨肉无疑之后,他便对御昊天少了几分忌惮,虽不曾废立太子,却将上次战争大捷未行的封赏一并赏了下来,包括边境小国送上的贡品、两座风水极佳环境极优的皇家别苑和几箱金银珠宝,并开始放手将自己手上的事务交与他处理。于是这两日御昊天日日在书房中忙碌到深夜,结束后又怕扰了司寇安眠而不得不睡在书房里,这般夜夜抱不到娇妻的日子使得御昊天最近有些焦躁,连带着身边的人也行事小心翼翼了起来,生怕勤王爷的火气波及到自己身上。
司寇得知此事,却笑道:“不过是才睡了几日书房,哪里就是什么大事了。况且你便是处理完了回屋里睡,也是不碍事的,我最近睡得沉,不到天亮叫也叫不醒。”
但御昊天始终坚持不能扰到她,于是还是睡在书房。
而这种不能怀抱娇妻入眠的怨念愈严重,连带朝堂上的众人都感受到了这位眷宠正盛的勤王爷周遭散的低气压,让一些见风使舵想要巴结他的官员望而却步,生怕自己没有巴结好反倒承了勤王爷的火气。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十几日,连南漠帝都觉了御昊天的不同,斟酌了一下,将分给御昊天处理的事务减少了些,并让他在早朝后到勤政殿处理,这样便能空下他回去的时间。
御昊天对此表示很满意,连带周身的温度也升了不少。
见御昊天不再散出那种冻人的寒气,一些本就有意巴结的官员便纷纷凑了上来,一时间勤王府门庭若市,许多人带着自家的宝贝前来拜访,更有甚者为司寇送来了两个有经验的稳婆当做敲门砖见面礼。
朝堂上众人本就善于看风向,如今太子被圈禁,皇后被废又死在冷宫中,太子背后纵使有单家和侧妃背后的司家、柳家,却不见他们在太子圈禁时出来求情半分。反观勤王则是蒸蒸日上,大有赶超之势,更何况就能力而言,自是勤王略胜一筹。于是众人皆道太子怕是气数已尽,便纷纷到勤王面前来献起了殷勤,希望背靠大树好乘凉。
一连几日,勤王府门口来拜访的人都排起了长队,送礼的人甚至在门口互相攀比了起来。
终于,担心这些人会吵到司寇的御昊天忍无可忍,下令再有到门口求见送礼者,自己绝对不会接受他们的投靠,这才使得勤王府门口清静下来。
区别于勤王府的热闹非常,太子东宫则显得冷清而寂寥。
太子被圈禁的这些时日,已经将寝宫内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的一个不剩,当他又砸完书房的所有瓷器之后,突然想到了司曼青,于是便到了司曼青所居的寝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