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越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程宥宁正在无尽的梦魇中,梦中她被人追,她拼命跑拼命跑可还是被追上了,有人堵住她的口鼻,她觉得呼吸困难,身体瘫软,全身无力,好像马上要毙命一般。
程宥宁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四年来,她经常做各种各样的噩梦,梦里总是孤立无援,偶尔她能听到肖越的声音,还总是那句:“程宥宁,我们分手吧,我们不合适,和你在一起我太累了。”
她想去抓他,可是每次都抓不到,她想张口挽留,可是她哭得声嘶力竭嗓子哑到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她下意识拿起手机,迷迷糊糊地接通,听到里面肖越的声音还以为是做梦,肖越只叫了一句“宁儿”,她就再也控制不住,哭出了声音。
“肖越,别离开我,我乖乖听话,不让你觉得累了。”
她嗓音哑得厉害,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全是卑微的祈求,肖越只觉得全身血液全部涌向头顶,心被戳了个洞,痛到窒息,倚在办公室天台的栏杆上,差点掉下去。
他紧紧攥着手机,声音隐忍又急切:“宁儿,你在哪?”这些年,他从没有一刻停止思念她,思念他的宁儿。
可是她后面的话变得含混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冷”这样一个字眼。
“宁儿,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在哪好不好?”肖越着急,听她的声音好像是病了,他记得有一次她烧的特别严重,等他找到她时,她就是这种状态,一直说胡话,还什么都听不清。从那次他就暗暗誓再不留她一个人,可他还是食言了。
现在他不在她身边,那种要失去她的感觉愈加强烈,强烈到要将他吞噬。
肖越已经快速地走出房间,站在走廊里,他恨恨地抓了抓头,他找不到她,她是另外一个人的了。
他转回办公室用座机打了个电话:“帮我定位一个手机号码的位置,另外问问鼎盛贸易的陆珩在哪。快!”他声音急切而不容置疑。
“肖越,我就知道你会找我的。”里面的男声有些尖锐,带着细细地嘲讽。
肖越无奈地苦笑,为了宁儿,哪怕是地狱他也下,即使他根本早已在地狱。难道会有比失去她更痛苦的事?!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