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戴着的笠帽,这张桌子没有任何引人注意的地方,自然也无人关注,只能听到棋子落在棋枰上的清脆声音。
没有过多长时间,对局便结束了,井九站起身来,点了点头。
他的对手是位年轻人,不知道是哪家宗派的弟子,脸色通红,眼里满是不服与恼火的神情。
都是修行者,一眼望过去便能知道棋盘上的胜负,不需要数字,这名年轻弟子便知道自己输了三目。
胜负的差距很小,或者他中盘的时候再小心些便能赢。真正令他感到不甘心的是,明明井九的行棋很生涩,就像个初学者,甚至好像连最简单的定式都不懂,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极轻松地赢来一场大胜,因为不想太过打击对方的信心,他还刻意落了几步缓手,谁能想到最后局面竟生了如此大的逆转,他竟是莫名其妙的输了!
直到最后落子,他还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输的。
一名西海剑派的执事过来做好记录,领着井九去了另一处地方。
和先前一样,他的对手也已经在桌子对面等着他,是位神情淡然的中年人。
中年人看着他微笑说道:“你运气不错。”
井九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
“对局顺序早就排好,可惜你的运气也就到此为止。”
中年人指了指楼道里贴着的一张纸,说道:“我是一个很谨慎小心的人,不会犯刚才那个小家伙的错。”
能够通过琴棋书画这种所谓闲趣得到西海剑派的至宝,对于很多修行天赋普通、但擅长此道的修行者来说是不可错过的机会。中年人便是这样的人,他查得很清楚,中州派的那位天才少年根本没有报名,今天的弈棋之争没有什么象样的对手,对于拿到宝物充满了信心,同时如他所言,他也非常谨慎小心,先前他的对局结束的早,认真地观察了一下井九与那个年轻人的对局,确认井九的棋艺与自己有极大差距,只要自己不犯错,便没有输掉的可能。
井九没有说什么,直接拿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
对他来说这是很自然的举动,下棋不是聊天,但对那些常年浸淫此道的棋手来说,则显得有些不够礼貌。
中年人皱眉,有些不悦。
……
……
海风徐来,带起白色的幔纱,送来清新的气息。
棋子落枰的声音停止。
井九放下手里的茶杯,也没有出任何声音。
一片安静。
中年人把手里的棋子重重拍到案上,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井九赢了,整个过程与第一局的情形很相似。
他的行棋真的和初学者差不多,甚至比初学者还要差,明显不懂任何定式,甚至看着毫无道理,但随着棋局的推进,他却能在那些细微处获得一点一点的好处,渐成优势,直至最后胜利,哪怕又是只赢了两三目。
就像那名年轻人一样,这位中年人直到结束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哪里犯了错。
西海剑派的执事过来,做完记录,终于忍不住看了井九一眼——那名拂袖而去的中年人,是一个很普通的散修,在棋界却有些名气,西海剑派早有关注,没想到居然输给了这个戴笠帽的家伙。
井九起身准备离开。
那位执事示意他坐下,然后给他换了杯新茶。
这一次他只需要坐在桌旁等着对手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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