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提及她,他总是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
“就算你想结婚,也可以挑个像样一点的,为什么要挑这么一个女人?”
窦华月凝视着儿子微肿的脸颊,目光掩饰不住的心疼,但语气仍然是无法接受的愤慨。
“她哪里不像样了?”叶北城反问。
“先不论她的人怎么样,光是她那个家庭你认为像样吗?”窦华月严词质问,他愣了愣,想到俞静雅确实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才会想和他结婚,一时间无从回答。
“难道你都要和她结婚了,还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吗?”北城的沉默看在母亲眼里,误会成了他并不知情。
“她的家庭怎样和她本人无关,长在庭院里的花是花,长在庭院外的花就不是花了吗?”
看来俞静雅的情况他们已经查的一清二楚,否则不会知道她有一个不堪的家庭。
呵……窦华月冷笑:“一个二十八岁还没嫁出去的女人,就算是花,也是一朵罂粟花,因为周身毒气太重,所以才无人敢采摘,只有你脑子不清醒,盲目的送死!”
“够了。”叶国贤打断:“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个逆子已经把事情宣扬的一不可收拾!他就是抓住了叶家的软肋,才敢肆无忌惮的在公司百年庆典上宣布婚事,他的眼里哪里还有我们这些长辈,不尊重我们没关系,看你怎么跟你爷……”
话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窦华月蹩眉走向话机旁,烦燥的拿起话筒:“喂?谁啊?”
一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她态度立马变得敬意十足:“哦,爸呀,这么晚了您老怎么还打电话过来?”
叶国贤用手指了指儿子,示意他好自为之,自小他便除了爷爷叶之山,没人能约束得了。
“叫北城听电话吗?”窦华月重复了一遍,确定她没听错后,把话筒递给了叶北城。
“喂,爷爷,我是北城。”他接过电话,清了清嗓子,等着新一轮的质问。
“是的,那些报道不是绯闻,我确实要娶那个女人。”
“因为……我爱她。”
叶国贤和妻子同时震惊的抬起头,尽管他们都知道这是谎话,却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不到万不得已,北城绝不会骗他爷爷,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铁了心要娶那个女人?
理由可以有千万种,但唯有一点不可能,绝不是因为爱。
“那个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蛊惑?竟然连你爷爷也敢骗!”
叶北城刚挂了电话,身后便传来母亲怒不可遏的咆哮声。
他转过身,正面直视着父母,无比清醒的坦言:“我已经三十岁,是一个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你们不要再干涉我的决定。”
“混帐,你想气死我们是不是?!”叶国贤铁青着脸,血压又开始上升,站在一旁的窦华月慌忙拿起桌边的一瓶药,倒出几粒塞进了他嘴里。
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叶北城走到父亲身边坐下,“爸,你既然已经在媒体面前宣布不会反对,就说明心里明白这是既定的事实,既然是板上定钉的事,你现在又何必大动肝火?
“你……”叶国贤被他戳中了要害,切齿的说不出一句话。
窦华月怕丈夫血压又上升,赶忙安抚他:“别生气,别生气……”
她把视线移向儿子,冷笑道:“好,既然你执意要娶一个我们都不认可的女人,我倒要看看,她在这个家能坚持多久!”
母亲的言外之意叶北城再清楚不过,他站起身,丢下一句:“结婚后,我们还是住外面。”
“你休想!”窦华月冷冷的说:“你把婚姻当儿戏我们可以由着你,但你们婚后住哪里这个问题,我和你爸绝不会再妥协!”
停下步伐,他笑着转身:“不妥协就不妥协吧,你们越是对她不好,我就越是对她好。”
“北城!!”愤怒的咆哮没有挽留住他的步伐,出了叶家的大宅,他面色沉重的走到车旁,正欲拉开车门——
“哥……”甜美的声音至身后传来,叶北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叶梦瑶一蹦三跳的跑到他面前,撒娇的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摇晃:“听说你要结婚了是真的吗?”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他盯着妹妹紧蹩的眉头,轻声训斥。
“谁是小孩子啊?我都十八了!你跟我进去,我一定要知道你给我找的什么嫂嫂!”
叶北城挣脱她的双手,疲惫的说:“别闹了,哥还有事。”
“不行,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走!”公主的脾气一上来,任性的让人头疼。
“改天吧,今天没心情。”他用力甩开她的手,拉开车门坐进去,哧一声动引擎扬长而去……
他只是想用婚姻的枷锁来逼自己走出感情的死角,早在答应俞静雅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今天的干戈,只因为她是普通的女人,他却不是普通的男人。
心里莫名的烦燥,叶北城学着父亲的口气质问自己:“你到底还要为了她荒唐到什么程度?”
突然间的心痛,他自问自答:“为了她,可以放弃所有。”
……
迷茫的夜晚,还有一个人同样辗转难眠,俞静雅躺在床上,反复的思考着,叶北城今晚面对家人的攻击,会不会真的完蛋?
那一次陪他参加宴会,偷听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的谈话,她很清楚比起她的家庭,他的压力绝对山大……
她俞静雅的人生没人会干涉,可他不一样,他是一个连结婚都会被媒体竞相报道引起一方轰动的男人。
思忖间,枕边的手机突兀的响起,她疑惑的拿到手一看,竟然想曹操他就到。
“喂,你怎样了?”她小心翼翼的询问,心里不时的替他捏把汗。
“出来说。”叶北城简单的回了三个字。
“啊?出来?什么意思?”俞静雅有些摸不着头绪。
“我在你家门口。”
“……”使劲的咽了咽口水,她压低嗓音为难的说:“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说不行吗?”
都已经接近十一点,这个时候她要是出去了,她还能进的来吗?!
“不行。”
“为什么?”
“我心情不好。”
叶北城给俞静雅的印象一直都挺温文儒雅,这是第一次,觉得他其实挺霸道。
“你有没有搞错,你心情不好,你也得顾虑我是否方便吧?你也知道……”
她话没说完,立刻被某人打断:“给你五分钟时间准备,过期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