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惜垂眼，望着陆离握住她的那只手。

他的手不大，也没有茧，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到了极点的一双手。她的小手被他握在手里，能感觉到自他手心传递过来的温暖。和他这个人的气质截然相反，他会让人忐忑，而被他牵着，会让人无限心安。

“陆离，我们也算是一起经历了好多事，虞瑞的离开，对我的打击很大。”谭惜的声音淡淡的，轻得像风中棉絮，说不准哪一阵风，就能将它吹散。

陆离的手指一颤，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很讨厌我自己，因为我总是做错事情。大学的时候，我错在爱上你；毕业之后，我错在执意和你结婚；和你离婚后，我又错在不该接受虞瑞对我的好。”谭惜的声音有些抖，却还坚持着说了下去，“我在想，如果不是我这个丧门星，他或许就不会……”

“不是！”陆离皱眉打断了她，“谭惜，你怎么总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谭惜轻叹一声，“你倒是听我说完。”

陆离不出声了。

“我其实特别恨我自己，不单是因为我做错事……还因为我这个人，知错不改。”谭惜抬了眼，眸光晶亮，似有水光，“我在你这里跌了那么大7;150838099433546一个跟头，现在，居然还想跳你这个火坑，你说我是不是贱？”

陆离愕然半晌，紧接着，他的目光里一点一点爆出惊喜。

“你说什么？”他害怕是自己听错了。

谭惜启唇，正要开口，却忽然被陆离用吻堵住了将要脱口的话。

他的唇安静地覆在她的唇瓣，没有辗转，没有入侵。

就在谭惜以为他要一直保持这个动作，失去耐心想要推开他的时候，他才退开了唇。

“不要说了。”他出声喃喃，“我不想再听你接下来的话了，对于我来说，我听到你刚才那一句就足够了。”

还有什么，是比知道谭惜心中还有他更让人来得欢喜？

至于她接下来的话，他不敢再听下去了，他深怕她会说出什么“理智”的话，选择与他断掉关系。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说，你不想听我也要说啊。”谭惜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泪，脸上绽了一个大大的笑，“你不是说，你想要我吗？那行，你先说，你用什么来换？”

陆离怔忡着眼神去看她，感觉左心口的心跳激烈得都快蹦出了胸膛。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我要你的心。”谭惜轻声说。

陆离忽然叹了一口气。

谭惜有些狼狈地偏过头，暗恨自己怎么就说了这样的话。在她年少无知的时光里，她心心念念的就是陆离的一颗心，怎么如今百转千回，她想要的，竟还是那听上去幼稚无比的东西。

“算了，你就当我没……”

“我说啊。”陆离截断她的话，眼神灼灼地凝视着她，“你是不是傻？我的心，明明早就已经给你了。”

他那一颗心里，除了她，哪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拎包入住，将他整个心房的位置都给霸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