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轻轻蹙了蹙眉,抬手便将他手里的酒杯给拿走了,走上前来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轻声道:“你这话说得可就说岔了,我小叔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我怎么能说收购就收购了呢。”
说话间,他的眉峰微微上挑,眼角眉梢流露出几分狡黠的神色来。
那个前来拍马屁的人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笑着拍了拍顾舟的肩膀:“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打招呼,还不都是你说了算么。”
顾舟笑着点了点头,帮他把酒杯递了过去,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出了包厢。
他打开手机翻了翻通讯录,直接给连殇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刚响了几声对方就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再打的时候直接关机了。
他冷嗤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将手机放进口袋里,眼底浮现出凌厉的光芒。
“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求我的。”说完以后他便自顾自地下了楼出了酒店。
连殇现在和惊弓之鸟没有什么区别了,每次看到顾舟的名字时心脏总要紧缩一下。
“连小姐,护士让您去续费。”护工走了过来轻声说了一句,连殇这才回过神来点头应了一声,有些魂不守舍地去了大厅。
排了半天队才排到,她将信用卡递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又退了回来,说是余额不足。她忙低头翻找着钱包,将另外一张卡递了过去,有些窘迫地抿了抿嘴唇。
工作人员刷了一下卡,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连殇皱了皱眉,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用余光向后面排队的人看了几眼,咬着嘴唇将那些卡都递了过去,最后将里面的钱凑在一起才勉强交了费。
当她拿着一叠收据出来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竟出了一身冷汗,心底有些虚。
等她回到病房的时候连天成已经睡下了,呼吸听起来有些沉重。她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满脑子都在想医药费的事情。
现在已经捉襟见肘了,下一阶段的治疗恐怕没钱支撑了。前不久刚把别墅卖掉,现在唯一能卖的只有工作室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翻了个身,不自觉地长叹了一口气,卖了工作室之后万一后面治疗还需要更多的钱怎么办。那么点儿钱根本就不够填这个无底洞的。
无数个想法瞬间从脑子里涌了出来,把脑袋都要憋得快要爆炸了。
她索性穿好衣服下了床轻手轻脚地出了大楼,站在黑暗中大口呼吸着寒冷的空气,在月光下瑟瑟抖。
现在唯一能让她感觉舒服点儿的只有冷风了,也算是以暴制暴。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顾舟那张脸来,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忙抱紧胳膊进了大厅。没人比她更了解顾舟了,他就是一个伪善的魔鬼,笑里藏刀的小人。
要是这次开了口,那这辈子就别想摆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