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俊叹气,搂紧她的肩膀,"是在你跟我提离婚的时候,是在你为了尹寒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维护他的时候,我气急了,喝多了,去到安妮住的地方,把她当做是你,后来……"
他没办法再说下去,那仅仅一次的出轨,让他悔恨终生。
也因此酿成了悲剧……
小溪闻言,心里如针扎般难受,"只有一次吗?"
"恩,只有那一次。"
他将下颌抵在她的额头上,静默良久,才沉沉的道,"对不起。"
那三个字,沉重如千斤,沉沉的砸在她的心里。
几乎是那么一瞬,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她没有回答,他们都知道那仅仅一次的身体出轨带来的伤痛有多深,她能怪他吗?她还怎么去怪他?
他们错过了多少年,那些年里他们两人都有错,明明很在乎彼此,却永远不去主动的表露自己的心声,让对方去误会,去猜测,导致不停的在错过。
小溪静默的靠在他的怀里,聆听着他的胸口那有力的心跳声,等待着漫漫长缓缓流逝。
翌日醒来。
小溪伸手往旁边一探,空的、凉的。
她的心一紧,猛地睁开双眼,观望四周。
四处无他的身影,她的心情再次的滑入谷底,眼眶红了一圈,手紧紧的揪着被子,她怎么能又骗自己?
说好了不能再骗她,他却再次离开。
今天她必须办出院,带着失落的心情在上班之前,她去看看叮叮,那孩子一定很想她了,三天未见面,她对他的思念如疯长的细菌不停的在啃噬着她的心。
小溪来到病房门口,却听闻熟悉的声音。
那一刹,她惊讶的从门缝看见顾铭俊脸上的笑容。
原来,他没有走……
而是,来陪叮叮。
小溪站在门外,看着他们俩父子那神似的模样,嘴角牵扯起淡淡的弧度。
忽而,她听闻顾铭俊问,"叮叮,为什么叔叔说了这么多的笑话,你都不笑呢?不开心吗?叔叔从来没看见你笑过。"
小家伙咬着唇瓣,定定的看着顾铭俊,继而说出了让小溪心口疼的答案。
"因为,小溪说我笑起来的时候太像我爹地了,我每次笑小溪都会哭。"
小家伙抿抿唇,装作不以为然的说道,"其实我也不喜欢笑啦,像个白痴似地,我这样多酷哇。"
小家伙一番轻松的话让顾铭俊和沈小溪的心里痛的无以复加。
小叮叮看着顾铭俊眼中泛起的血丝,疑惑的歪着脑袋问,"叔叔你怎么了?"
他低眸,隐忍着心中的痛,伸手抚着叮叮的脸颊,哑着嗓子说,"叮叮,你应该常笑,你妈咪才会高兴,懂吗?"
"会吗?"
小家伙表示很疑惑的蹙眉,"可是我在伦敦的时候,每次对妈咪笑,她都哭,还躲在被子里哭鼻子,有一次我听见她跟尹奶奶说我越来越像我爹地,尤其是笑的时候。"
"叔叔,我爹地是不是很坏?是不是跟别的女人跑了,你认识他吗?"
闻言,顾铭俊的心口一窒,隐隐作痛,他蠕动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孩子的问题。
他哽了半天,才回答,"他做了很多事情惹小溪伤心,可是他很爱小溪,也很爱叮叮。"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们在一起?小溪说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爹地如果知道错了改过来就行了。"
闻言,他苦笑,如果真的能够如孩子所想的改正过来就好了。
他的无奈,叮叮还太小,不会懂。
黑眸里氤氲着水汽,他勉强的笑着,心却在哭泣。
而门外的沈小溪,早已捂着嘴,哭的泣不成声。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的心被揪的一阵阵的疼。
从来不知道叮叮不笑的原因是自己促成的,她努力的想要保护好他,却还是悄无声息的伤害到他,剥夺了他那么灿烂的笑容。
她的背抵在墙上,捂着自己的嘴,避免让里面的人听见她的声音,无力的蹲下身,她无声的呜咽,压抑许久的泪水一而不可收拾。
小溪最终是没有进去,叮叮是那么聪明,一看她红红的眼睛便会知道她哭过,她一直站在门外,直到门被拉开,顾铭俊走了出来,她望着他,走进他缩进他的怀里,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衬衣。
感受着她的痛,他亦难受,大手拍了拍她的背部,低声道,"会好的,咱们的叮叮会好起来的,是我对不起你们。"
倘若不是他有这个病,又怎么会耽误孩子的治疗。
倘若不是他染上这个病,又怎么会让她们母子有那么深的伤痛?
顾铭俊怨自己,悔恨万千。
他拉开彼此的距离,伸手轻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心疼道,"不哭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