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筠连忙接听,只听依兰失落的声音,"姐,你能不能过来我这里?"
"我们姐妹两好久都没有说说话了,我很想你。"
依兰突然说这样一番话,倒是让灵筠绷紧了心弦。
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想着先把自己的事情推后,就当做给顾鸿煊一天的事情让他处理他的事情,依兰的事情比较重要,以前她就是太相信依兰不会做傻事,所以那一次,才疏忽了。
那一次,如果她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坚决找到依兰和她谈清楚,就不会有后面跳楼的事情生。
是她的错,她错在把依兰对顾鸿煊的感情想得太浅。
"好,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灵筠把谈话的时间改在明天,素白的手指在手机上输入:"明天我们谈谈,我会在家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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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因为疲劳过度才会晕倒,兴许是昨夜没睡的缘故,她出院的时候,已经很晚,她只能打计程车过去,一路上看着窗外的霓虹,她从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自己会离开这个城市。
她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经历了自己的爱情,这个城市有着她太多的回忆。
无论是悲是喜,都记着她的点点滴滴。
浩瀚无边的夜空缀着点点星辰,闪烁着微弱光芒,遥远不可及。
"姐,你说国外的天空也会像这里的这么好看吗?会一样吗?"
陆依兰侧看向身边的灵筠,灵筠同时看向她,触及到依兰眼中的悲伤,心狠狠的被刺了一下,声音透着沙哑,"依兰,如果不想去,就别去。"
"不,我想去。"
"为什么?你不是一向都很讨厌那个人吗?"
灵筠觉得不可思议,依兰找自己来,只是要告诉她,她要答应穆月华的帮助,到国外学习深造。
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依兰向来都不允许谁提到穆月华那个女人,比起自己,她更加抵触,没想到她竟然会答应穆月华的帮助?
"你想清楚了吗?"见她沉默,灵筠只得叹气,轻轻的握住了依兰的手。
两姐妹并肩平躺在草坪上,望星空之璀璨,感未来之离别。
想到要分别,灵筠只觉得自己的身边又少了一个人,当初陆家老爷子比较传统,认为只有孙子才能传宗接代,硬是要父母偷偷生下依兰和小北,小时候他们俩甚至是'黑人',没有户口的黑人。
后来父亲被劝退,家里费尽心机,交纳罚款,才给两个孩子弄上户口。
别人都羡慕他们家孩子多,热热闹闹的,可如今呢?小北死了,依兰又要离开到异国他乡,父亲更是整日拿着她给的钱沉在酒罐子里,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这个家不像家,零零散散……
"这次,爸爸会陪我去,只是留下姐姐你一人在这里,我……"
依兰的双眸含泪,"我放心不下你。"
听闻父亲也会陪去,灵筠觉得欣慰,至少他不用再继续待在这里混日子。
"他去也好,你身边就有人照顾。"
望着灵筠脸上无力的笑容,陆依兰垂眸,心中涩然,眼中泪花闪烁,哽咽道,"姐,对不起。"
话音一落,眼泪控制不住,滑落而下。
她这一哭,把灵筠哭急了,"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哭什么?"
陆依兰越哭越伤心,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姐你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上天好不公平,凭什么我们就要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尤其是姐姐你,到底怎么走过来的?"
小时候母亲走后,几乎就是姐姐在管她和小北的生活,不得已早早出去打临时工,受尽白眼和嘲讽,以前的自己只当是陆灵筠对自己的好都是应当的,谁叫她是老大,谁叫她是姐姐,她从来没有想过,姐姐的微笑里掺和了多少的苦涩。
一切都想的理所应当,只要她说喜欢的东西,都叫姐姐不许和她抢。
想到自己的不懂事,陆依兰的心里难受,恨不得时间倒退,生活重新来过,那她一定好好珍惜生活,好好珍惜所有的一切。
灵筠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扬起嘴角,"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走过来的,糊里糊涂的,所以没有想太多。"
她的说法,惹得陆依兰哭着笑了出来,"以前爷爷就说,傻人有傻福呢。"
"死丫头,你是在说我傻吗?"
陆灵筠佯装生气的抡起拳头,伸过去却是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子,依兰抓住她的手,紧紧握着,"你是傻,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只会管自己吃的好穿的好就行了,哪里有这么笨的人,把自己挣来的钱给妹妹买那么贵的演出服,哪里有那么笨的人,明明喜欢鸿煊哥,却一直都不敢对我说,如果是我,我会借此机会炫耀自己找到了好的归宿,我会巴不得说给别人听,还哪里管得着别人心里怎么想呢?"
"姐,你就是顾虑太多了,心太软,所以我们都成了你的负担。"
灵筠闻言,心里惊讶原来依兰都知道她和顾鸿煊之间的事情?
一直以来,她都避开不谈顾鸿煊,依兰也少问,她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怕刺激她,怕伤害她。
"很抱歉,做了你这么多年的负担,所以,姐姐这次一定要高高兴兴的送我离开,等我离开,姐姐一定要和鸿煊哥好好的在一起。"
依兰的这番话,触及了灵筠的心底,让她觉得酸楚涌上鼻头,"傻丫头,你说什么呢?什么负担不负担的。"
"就算是负担,也是甜蜜的负担,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