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巧合出现频率有点让人可疑,他就好像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去了哪里一样,准能遇见她。
她出门,没带伞,没开车,是他来接她。
她的车坏在路上,也是他过来,缩到车底下帮她修车,她从来没见过会修车的许博涛,笑着问他什么时候学的修车,看上去还蛮专业,他也笑着应着:没办法,总要学一项手艺,以后没饭吃了还可以干这行。
她去买油买米,拎不走,也是他来帮她。
灵筠虽觉得奇怪,也没多想,甚至推脱,说他也有病,不需要他这么帮,他却每次都避开胃癌的话题。
陆灵筠打过去,里头传来许博涛疲倦的声音,"上次拿去的药吃完了吧?我今天可能晚点再帮你去拿,咳咳咳……"
听他声音沙哑,带着咳嗽,她便知他也病了,"你感冒了?"
"一点点。"
"不舒服的话就休息吧,我可以自己去拿,按照方子上的药拿就行了吧?"
"不用!"
他立即打断她,"我去帮你,一直都是我去拿,我比较熟悉,你就好好照顾他吧。"
他的急切,让灵筠的心里起了几分疑惑。
挂了电话,她仍觉得心里的疑惑在扩大……
看看时间,也该给顾鸿煊准备午餐了,她下楼,有些精神恍惚的在厨房里转悠,切肉丝时,一不注意便在手指上划了好深一道口。
鲜红的血,顿时溢出,怎么都止不住,疼痛的感觉也随之传来。
灵筠忍痛,打开冷水冲去手上的血液,鲜红的血融在水中,好久都止不住血,灵筠只能暂时放下手上的活儿,去客厅翻找药箱。
望着已经被止血贴包扎的手指,陆灵筠叹气,再度回到厨房。
正在熬汤之时,他从楼上走下来,来到她的身后,环抱着她,下颌抵在她的肩上,"好香,闻着就醒了,做了什么好吃的?"
灵筠不放心,转过身,手覆上他的额头,"还难受吗?"
她的手,引起了他的注意,拉下她的手,心疼的无以复加,她的手上被冷水冻得红红的,手指上还有伤口……
那么怕冷怕痛的她,却没有对他再抱怨一声。
那双白嫩的手,被冷水冻得红红的,手指上还有伤口……
那一瞬,顾鸿煊的心里闷闷的,很不舒服,有心疼、自责、种种情愫涌上心头,让他在那一瞬连说话都哽在了喉间,好似塞了一团棉花在喉咙里,不出任何的音。
他还记得,她连一点点疼痛都无法忍受……
他还记得,她问过他,"以后我每次疼,你都能陪着我吗?无论你是忙,还是出差,都会赶回来陪我吗?"
当时的他,只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说,"六六,我不会让你受半点伤。"
明明是煽情而深情的话,他那双黑眸里的柔情几乎要让她沦陷,他却弯起嘴角,说,"当然,除了经痛。"
灵筠被他逗笑,在他胸口轻捶了几下,两人笑着抱在一起。
那个时候,他怎么会想到,那最简单的承诺却是他一辈子无法实现的!
他曾以为,在他的保护范围内,不会让她受伤害,却不想,她正因为在他身边,才会时常受伤。
灵筠见他始终盯着自己的手,意识到什么,赶紧抽回自己的手,笑着说,"给你熬的粥,一会儿就能吃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再喊你。"
她微笑,试图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岂料,他从身后轻轻的环住她,下颚抵在她的肩上,低声道,"老婆……"
手里的动作顿住,她侧看他,静等下文。
然而,他却久久沉默,只是紧抱着她,良久才说,"我先出去。"
灵筠没想到,他竟然会上楼去换衣服,待她上楼准备叫他起来吃点东西,一开门却现他穿的很精神,比较休闲的天蓝色西装,让他看着显得年轻而精神,很有当年不羁轻扬的调子。
仿佛又看见了以前的顾鸿煊,随意间透着几分坏坏的感觉,看似不羁却也透着他独有的深沉。
也只有他顾鸿煊,能轻巧的掌握这种感觉,这仿佛成了他独有的魅力,明明看上去就一副富态公子哥,嘴角总噙着坏坏的笑意,却又能让你觉得,他那坏坏的笑容像个大男孩一般,明明轻慢而不羁仿佛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却总有一种任何人都看不透他的神秘深沉感。
她疑惑的看着他,只见他步步走来,笔直的立在面前,温柔的将她脸颊边的丝撩过耳后,"去换衣服,我们出去吃。"
"出去吃?"
"嗯,我们到外面,我想带你去的地方还有很多都没去。"他想趁着自己还精神,把心里的某些遗憾都弥补了,否则,他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