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十代之内,要么种地。要么做生意,做下人,做工人,就是不许科考做官。也不许跟好人家结亲。所以,戏子。最好的结果就是娶个青楼女子,或者嫁个同样的戏子。
对于华国的法律,苏杏倒是不怎么了解,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看来。定这条律法的官员,对戏子深恶痛绝啊。话说,不会是他的儿子或者闺女被戏子给勾引了。所以才要定下十代不许翻身的规矩吧。
而且,据苏杏所知。古代的戏子其实跟青楼工作人员的工作内容差不多,台上装扮好了唱戏,台下卸了妆陪酒,被哪位看上了,该进屋就进屋,该宽衣解带就宽衣解带。这么看来,当个戏子,确实比青楼女子更惨啊,尤其是刘青儿一心惦记着沈墨,如今却连个普通的良家男人都嫁不得。
刘青儿牙齿紧紧咬住了嘴唇,咬得嘴唇上留下了深深的齿痕,半天才声音黯哑的说:“爷……你好狠的心……”她想要的并不多,只是想安安稳稳的守在爷身边而已,为何爷要这般待她。
“好狠的心?”沈墨低垂了眼帘,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弹了下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的问,“杏儿,结冰的湖水冷么?”
“废话,你说冷不冷?”苏杏冷笑一声看向了刘青儿,啧啧,这演技简直不捧上十来个小金人都只能是怪评委眼瞎啊,“起先还没感觉到多冷,刚要往上扑腾,就被一条狗伸的蹄子踩了脸,喘不过来气,带着冰碴子的水根本不是往衣裳哩钻,那是往骨头里钻啊。后来憋得不行了,也就啥都不知道了。”
说着,苏杏的语气变得阴森下来:“再醒过来,就是黑漆漆的夜里了,全身上下湿透了不说,还结了冰疙瘩。我伸手一摸,摸到了半截人腿。再伸手一摸,是个硬得跟石头蛋子似的馒头,也不知道谁家什么时候拿来给死人上供的……那时,我才知道,我让人给丢乱葬岗子里去了。呵呵呵,我就那么从乱葬岗子里爬了出来……有时候,我走着走着,都觉得背后有人在耳朵边吹气……”她一边说着,一边慢吞吞的走出屋,走到刘青儿身边,“我不敢回头,就觉得那吹气就像这样……”
一口凉气喷在耳边,令刘青儿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尖叫一声推开了苏杏。
捂着狂跳的心口,刘青儿脸色铁青的看着苏杏。不可能的,她明明摸过这丫头,确实半点气都没有了,连脉搏都没了,怎么可能会活过来的?如果说是当时只是昏过去了,可脉搏总该是有的啊。那么,难不成这丫头其实已经死了,现在是来索命的?!
“喂,你干啥看鬼一样的看着我,就算我是鬼,我也是个不会害人的鬼好么。”苏杏斜着眼看着刘青儿,“不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啊。行了,不跟你废话了,你来找我干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刘青儿又不是神算子,怎么可能会知道沈墨正好今天找过来,所以,这女人应该是特地来找她的才对。
可刘青儿这会儿心惊肉跳,捂着心口大口的喘气,两眼死死盯住苏杏,试图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身上有脚,地上有影,刚刚靠过来时,也并没有阴风阵阵,推开时,触手也是一片温热柔软,并没有传说中的冰寒僵硬。
“你……真是苏杏?”忽然想起眼前此人曾经声称自己名叫“林杏花”,是苏杏的双胞胎姐妹,刘青儿定下了神来,“你不是林杏花?”会不会是林杏花知道了苏杏的事情,所以故意拿这件事来吓她?可是,爷又为何会找到这里来的,难不成是这个死丫头勾引了爷?
听刘青儿忽然提起林杏花,苏杏想了下才反应过来,那是她号称自己的双胞胎姐姐所随口设定的名字,所以,刘青儿是吧她当做林杏花了么。
拉过一边的凳子坐下来,苏杏往门框上一靠,懒洋洋的说:“我就算是林杏花,你能怎么着我,再把我推水里头去?我说青儿妹子,你要不要跟我去那个乱葬岗子溜达一圈,我好教给你怎么从乱葬岗里往外爬。”虽然不想这么想,可她忍不住还是想去想,难不成沈墨把刘青儿卖进戏园,多多少少是跟她有关?
虽然刘青儿如今的下场可能会比死还惨,但苏杏想来想去,都没觉得自己有原谅她或者同情她的必要。至少,活着还有翻身的希望,如果彻底死透了,还谈什么翻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