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宝,还难受不?”他的宝贝闺女身体不是太好,看那苍白泛青的小脸,就是他医术不怎么精湛也能看出肯定是刚刚病了场,坐车回来遭罪了。可恨锦城离他们家太远,他们也只能在家里担心,什么都做不了。她的闺女又是个要强的性子,心疼他们,从来报喜不报忧。
苏致远抬手取下斜背在身上的军用水壶,拧开壶盖递给闺女让她喝两口缓缓。
“阿爸带的有水,阿梨宝你喝点儿水漱漱嘴,阿爸带你回家!”这是他用枸杞,姜片,大红枣红糖熬的水,给闺女补补气血。
“阿爸,我还好啦!”........
一声声阿梨宝,阿爸和阿妈对她的专属称呼。她是父母唯一的孩子,阿妈身子单薄,和阿爸结婚后调养了好几年才有她,怀着她快八个月时候,妈妈的祖母她的曾外婆阖然离世,从小把她带大,相依为命的唯一长辈走了,妈妈心情悲痛早产又难产,产下她大出血几乎去了半条命,也自此失去了再次孕育的能力。
她出生的时候正赶上家里老梨树上的果子成熟,就有了个阿梨的小名。她是阿爸阿妈手中的宝贝,是阿爸阿妈的命,生怕疼不够,阿爸阿妈总是疼爱宠溺的叫着她阿梨宝。纵然是在偏远的山村,她的阿爸阿妈也不曾嫌弃过她是个女孩。
“他叔,又来接闺女啦?”公交车司机豪迈的声音响起,他从车窗把头探出来,常年往返蜀望县与双流镇之间,作为此地唯一的公交车,时间久了,他也就认识了这对儿父女,每隔一段时间,父亲总是早早地赶来镇上,不错眼地盯着他的车门,一直等到他闺女下车。不管等了他往返多少次,接到闺女,这汉子笑得格外开心,这样的循环都五六年。
不过要是他有这么一个出息骄傲的闺女,天天接送她也愿意。这闺女可真不简单,这可是大山里飞出的凤凰,先是考进了县城上初中,后来干脆直接考进了省会锦城,成绩出众,学费全免还有补助,成为大学生是早晚的事......真是让人艳羡眼热。
“他二兄弟,是的,镇上回去要走老远的山路,俺们可不放心让闺女一个人走回去!”苏致远笑容满面的和司机打着话,常来接闺女,时间久了他也知道,这个司机姓程,家里排行老二。
“那是,搁我身上也不放心哪!”计划生育推广,孩子少了。家里唯一的孩子,哪怕是女孩,也看的和眼珠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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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地寒暄几声,双方就此分别,程老二敢去县城进行最后一班的往返,苏家父女也踏上了回村的路。让闺女先坐上自行车的后座,苏致远利落地滑行两步从前方横杠上掏腿上车,踩动脚踏板,自行车轮子骨碌碌飞快地向前滚动。
苏家村地处偏僻,在大山坳里。刚出了双流镇还有一节柏油马路,再往后就是坑坑洼洼的黄土路段,更别提后面蜿蜒盘旋的十来里山路,那更是凹凸不平,最险的一段更是边缘就是悬崖,一般人真不敢走。
“阿梨宝,颠不颠?难受不?”后座带着闺女,苏致远把车骑得很稳,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哪有坑,哪有洼,他早记得清清楚楚。路况再坏,早熟悉路况的苏致远。依然能能避过的坑坑洼洼尽皆避过省得蹲得闺女再难受。
“阿爸,我很好,还是阿爸把车骑得稳当,比坐公交车都舒服!”没有公家车浓重让她恶心反胃的汽油味,后座上塞着厚厚的棉花垫子,软软的一点儿也不硌人,那是妈妈浓浓的母爱。苏璃在自行车后座上,一手拽着阿爸的衣服,一手扶着车后座边框,坐得稳稳当当,再次重温她记忆中魂牵梦萦的场景。
从她考进县城上初中开始,阿爸就这样骑着自行车接她下学归家,风雨无阻。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家,怕错过她回家的日子,阿爸每逢假期周末都会赶来镇上等到天黑透看不见人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