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有道理,顾云锦了然,会排兵布阵的蒋慕渊能猜到她的行踪,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她摇了摇头,道:“已经很近了,就不用轿子了。”
蒋慕渊自然不勉强她,只叫了亲随上前,与顾云锦道:“让寒雷送你到胡同口吧。”
顾云锦认得寒雷,道观里跟在蒋慕渊身边的也就是他了,彼时因旧伤跛了脚的男子此时还健步如飞,她不由抿唇笑了,没再推拒,颔应了。
倒是蒋慕渊,又格外叮嘱了寒雷几句:“隔十步跟着就行了,莫张扬。”
顾云锦与蒋慕渊告辞,走出窄巷,往北三胡同去。
身后不远处,寒雷不疾不徐跟着,时不时东张西望,就像是在打量河边景致,不叫人看出他的真实目的。
念夏暗悄悄往后看了两眼,才低声与顾云锦道:“刚才真是太险了,奴婢的心跳到现在还噗通噗通的呢,那位真是小公爷?亏得有他帮忙。”
抚冬听见了,闷声道:“倒是来得赶巧,兴许是跟那程三公子串通一气的,叫姑娘现了二楼窗边的人影,才来打个圆场。”
念夏怔了怔,下意识问顾云锦:“姑娘?”
“不见得串通了,”顾云锦理着思绪,道,“若小公爷有那个心思,以他的功夫,一颗石子就能打掉了我的帷帽了,哪里要这么麻烦。”
说话间,三人走进了北三胡同。
顾家院子就在不远处,顾云锦扭头看向胡同口,寒雷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她不禁轻声笑了。
寒雷素来跟着蒋慕渊,京中有不少人看他眼熟,要是被人看到他送顾云锦回到胡同里,又要添几句流言了。
蒋慕渊大抵是“可怜”她现在流言缠身,这才让寒雷隔着些距离护送,也不进胡同吧。
另一厢,蒋慕渊回到了酒楼二层的雅间。
听见推门声,小王爷抬头看他,支着腮帮子道:“我还以为你会送佛送到西,送她走呢。”
蒋慕渊倒了一盏茶,一口饮尽,声音不轻不重:“我又不是你,平白给人添是非。”
小王爷出身矜贵,行事却不拘小节,前回在街上跟礼部一位官员家的姑娘说了几句话,叫人看见了传到永王王妃的耳朵里,吓得王妃赶紧把小王爷寻回了府里,要弄明白到底是自家儿子惹人家姑娘、还是人家姑娘招惹自家儿子,兴师动众得让一群相熟的簪缨子弟看了笑话。
小王爷闻言也不恼,无所谓地笑了声。
程晋之也想到这一茬,忍俊不禁,他咳嗽了声掩盖了笑意,问道:“既如此,你还让寒雷跟着?不怕叫人看见?”
蒋慕渊放下茶盏,盯着他道:“防着像你这样一心掀姑娘帷帽的人。”
话音一落,程晋之缩了缩脖子。
哪怕蒋慕渊语气平静,但程晋之听出来了,蒋慕渊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