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毕,良臣油然自豪。
考不上秀才而矣,多大的事,就算考个状元又如何,还能有我二叔是九千岁来的重要?
考不上就考不上嘛,难道只上过九年业务教育的就不是中国好公民了?
不学ABC,照当接班人。
将来,我是要接收故宫那个门的,考秀才,大材小用了。
良臣自我感觉良好,一点羞耻也没有。
这幅嘴脸,跟未考之前截然不同。
心态也是变了。
他是想不起在村里是如何跟人家秀芝姑娘说的了。
说的出,做不到,想想都丢人。
可,他魏良臣连想都不想。
这种心态,说起来倒也是好的,福人嘛。
要想做福人,就得什么不想,一切,顺应天意。
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鸟才相聚嘛。
交卷时间一到,良臣就迫不及待的将卷子合起,准备交卷。
这破考场,他是一刻也不愿意多呆。
条件简陋还罢了,坏在通风不好,良臣的座位离茅厕不远,那股酸爽的味道可是伴随了他一天。
卷子,可以说是一张白卷,不过良臣还是象模象样的将卷子卷好,和其他考生一样,用细绳扎起,小心翼翼拿在手上。
之所以如此,却是害怕叫人现他在卷子上乱写。
他是打定主意出了考场就回家,到时候就算府尊大人对他魏良臣有一万句MMP要讲,也找不着他人了。
卷子上其实是没有名字的,只有一个编号。
但现在,不管谁看了这卷子,都知道这卷子是他魏良臣的了。因为那打油的头一句就是“我叫魏良臣”。此地无银三百两都比这句“我叫魏良臣”来的真实些。
府尊大人看了这张卷子,会不会食言,气得大骂他个娘希匹、大牙痴什么的,良臣已是浑然不管了。
起身,却现,交卷还得排队。
良臣甚为不满,仗着个高身大,将前面的考生全拨拉到一边,大喇喇的将卷子递到一个监考官手里。
对于他的“横行霸道”,年幼的学童们敢怒不敢言。
这个监考官年纪不大,看着不到三十,从官服上判断,当是个八九品的小吏。估摸多半是府学的什么人。
卷子被考官拿去后,良臣正要走,那考官却突然叫住他,面带微笑道:“你是肃宁魏良臣?”
“正是学生。”良臣看这考官也不觉眼熟,不知对方何以知道他。
他不识得这考官,这考官却是识得他,因为这考官是知府大人的亲信,那日也曾陪知府大人去过肃宁,见过当时被枷在县衙外的魏良臣。